折丹沉默了一下,才说:“就是现在你在时之钥中看到的这个人,他叫沉音。”
他的表情带着隐约的伤感。
“他是什么人?”
我看着时之钥中活动的影像,问出这句后,折丹许久都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沉音是玄珩出生之前的北君殿下,因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被真神折断了本命花。神族的本命花名叫‘五更昙’,相当于人类的魂魄,真神的惩罚实际上就是赐他一死。”
“他犯了什么错需要受到这样严重的惩罚?”我感到奇怪。
“他犯下的罪,就是……”他顿下声音看了我一眼,“爱上了真神。”
我吓了一跳,说:“难道爱上真神就要受这样的惩罚?”
爱上那尊三头黑曜石像?
这位沉音殿下的爱好可真特别……
“不,不是的,”折丹说,“见过真神的人大概都会对他难以忘怀,但这算不上什么大错,真神也不会因此严惩他人。但是沉音……他错在不该妄想真神只属于他一个人。”
我震惊道:“折丹殿下,您是说,这位沉音殿下他……”
折丹说:“是的。他曾经对我说,想要真神的眼睛从此只看他一人,只对他一人微笑,要把真神关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房间里,或者最好直接锁在床上。”
“他一定是疯了。”我断定,居然对世界的最上位者产生这样猥亵的想法,该是怎样疯狂的念头。
“他的确是疯了,为了对真神的爱情和占有欲而疯狂。”
“那他真的去做了?”
折丹十指交握,“是的,他的确有去尝试,但是以失败告终。”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折丹重新笑起来,“我就知道这么多,连他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已经死去,但昙华城内并没有他的尸体,如果他活着,应该是在沧溟之野吧。”顿了顿,折丹又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十分困难,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但现在能托付的人,也只有上仙您了,请万万不要推辞。”
“还有,”他又补充,“无论如何,我托您寻找沉音的事,请不要告诉他人,毕竟这是我的私事。”
想了想,我答应下来。
偶尔做做好事似乎也不错,我对折丹也没有恶感,并且这件事……于我而言,似乎也没什么损失。
折丹十分有礼的向我道谢,又聊了些别的,他言辞委婉风趣,对刚才的事情再不提一个字,仿佛刚刚说过的那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又坐了好一阵,他这才告辞。送他出了门,我才回过味来,发觉这人很懂得如何让自己和别人都觉得舒服,即使是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被他托付这样劳心劳力的事情,也不会觉得突兀或者很不情愿。
南君殿下……似乎很不简单啊。
***
仿佛是为了回应我前几天抱怨日子过得无聊,与折丹见面后的第二天,白商殿下也不请自来。
他的出场永远是掩盖一切的华丽和铺张。单说披风,是在宝蓝的缎面绣着或明或暗错落有致的兰花,宝蓝、正蓝、浅蓝、纯白、银白……一层压上一层,走动的时候衣幅轻摆,朵朵兰花仿佛随风摇曳,由远及近的在眼前推开。两鬓用纯白的羽毛装饰,压着他金色的长发,再加上颧骨上金色的刻印,在阳光下几乎要炫花人的眼睛。
这样的漂亮,神色却是冰冷冷的。
西君殿下径自走进我的房间,劈头盖脸道:“苏上仙,恭喜恭喜,你真的成功了。看来我以前都小看了你,虽然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但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他叫我“苏上仙”,折丹叫我“意澜上仙”,很明显就能听出白商对我的恶感。
白商又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苏逢雪教出来的儿子,果然非同一般。”
我立即明白过来,白商这么气势汹汹,多半星临跟他说了要和我一起走,他郁闷了。
白商这架势,我越看越觉得他是吃醋吃得窝火,找我单挑来了。
我不想得罪他,却也再不想示弱,“西君殿下,如果您也真心喜欢星临,希望您也能尊重他的选择。”
“什么?”白商皱眉。
我索x_i,ng说的更明白些:“白商殿下,再纠缠下去,只会伤了您的颜面。”
白商愣了片刻,眉宇间渐渐浮上怒气,“苏意澜,你以为我说这些都是为了……”
“你——!”白商的白皙的脸颊猛地胀红,“你在都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所有人只会围着这些事绕圈子吗?!你……你知道星临答应你离开意味着什么?你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他顿了半晌,似乎在强忍住奔涌的情绪。
“苏意澜,你根本都不知道你破坏了什么规则。”
说完这些,白商一转身,走了。
他脚步急促却沉重,我回过神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
原本我也为应付白商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怎么也没想到会面会就这样收场,我隐约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许多隐情和微妙之处,可翻来覆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也来不及想了,因为星临终于回来了。
夜色中的他依旧美如优昙,只是神情有些疲倦。
见我睁眼看他,问我:“吵醒你了?”
我摇摇头,侧身将他拉上床抱住。
星临躺在我身边,朝我微笑,有些抱歉:“因为要离开,所以有些事情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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