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想过要和楚离一起和乐美满的度过一生。可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季芜只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年少时可望不可即的痴想而已。而如今,这一切就这么实实在在摆在自己眼前,触手可及,季芜却丝毫不敢相信。
分隔的这段时间季芜没有一天是不想念楚离的。思念像一只张着大口的巨兽一天天吞噬着季芜,满心满意只想着楚离。可每每午夜梦回,季芜都在梦里看到楚离一次次离他远去。中刀受伤也好,难产生子也好,都不及午夜梦回楚离那一眼疏离冷漠的眼神来的痛苦。
各项检查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了,沈从安赶急赶忙和全国各大教授讨论季芜的手术方案。终于在确定在十五天后开始手术。这十五天季芜要在医院做术前治疗。
楚离没办法同时照顾季芜和孩子,只好把孩子送到沈从安那里,托明真照顾。自己就搬到医院和季芜同吃同住的照顾他。没有孩子在身边季芜明显不太开心。楚离看在眼里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暗喜,至少季芜有了留在这里的念想,至少为了孩子,季芜还愿意配合治疗。
楚离从医生那里出来时季芜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季芜如今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以前时时刻刻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如今却总是恹恹的样子,对什么都展示不出多大的兴趣。
楚离走上前把季芜抱在床上平躺着,又给他掖好被子,季芜似乎没有睡熟,皱着眉头又翻了个身,呢喃这什么整个人往被子钻。楚离凑近听才听清。心上犹如淋过滚烫的热油,烫的楚离心口生疼,烧的楚离眼眶发红。那一声二哥的呢喃,像是砸进楚离的心里,生生把心口撕了一角。曾经待他如珍如宝,呵护备至,可后来离开他伤害他的也是自己。如果说午夜梦回楚离冷漠的转身是季芜跨不去的坎,那么每一个深夜,眼睁睁看着季芜满身鲜血在病床上痛苦辗转而无能为力的无力感,便是深深扎在楚离心上的一根刺。
而如今季芜睡梦中呢喃的这句“二哥”,像一只无形的手拔出了楚离心上的这根刺,尽管鲜血淋漓,楚离却甘之如饴。
季芜醒来时楚离正坐在床边趴在季芜手上睡觉。季芜看着楚离怔了怔,随后伸出手在楚离的脸上摸了摸。楚离皱了皱眉抓住季芜不安分的手,抬头看向季芜却愣住了。
季芜低着头,长长的刘海盖住额头和耳朵,窗外的阳光照s,he在季芜的脸上,从季芜羽扇睫毛下透出一片y-in影,晕染在眼下。直把楚离看愣了神。
楚离紧紧闭上眼睛后又猛的睁开,好像终于确定不是做梦,一把把季芜抱在怀里,紧紧箍着季芜,像是一松手季芜就没了似得。季芜被勒的喘不开气,又不忍心推开楚离,只能把手放在楚离背上,轻轻环着楚离。
曾相依为命,也曾猜忌怀疑,二人从幼时相互依偎,到为了彼此在滚滚红尘中爬摸打滚,有过间隙,有过误会,哪怕最后心灰意冷,相隔两地却始终不曾放下过彼此。有时楚离也会想,自己和季芜披荆斩棘走到今天,为的是什么呢?还不是为了怀里的人尚安好。兜兜转转十七载,初心不改,伊人犹在。不论经历多少苦痛,上天总还是眷顾他的。
季芜毕竟是个好动的x_i,ng子,躺了这么从s市回来就躺了半月,浑身骨头都躺酥了。直闹着要出去转转。楚离没办法只能去找个轮椅来。楚离推着轮椅还未走到病房,就听到病房里嘭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楚离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往病房走去,看到季芜捂着膝盖茫然的坐在地上,看到楚离急急忙忙的进来才抬起头来冲楚离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是那笑容里多少有些遗憾。“我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自己撑着走两步……”话音未落楚离已紧紧抱着季芜,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不信季芜,让季芜怀着孩子还受了那么多伤害,他的季芜怎会如此。当初那个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人,如今却连自己下床都做不到。楚离抱着季芜平复了下心情,随后把季芜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轮椅上。
“有没有摔倒哪里?膝盖疼吗?”季芜乖巧的坐在轮椅上,看着楚离贴心的给自己双腿盖上薄毯。季芜心里虽然甜蜜却也有说不出的失落。难道以后都只能像个废人一样拖累二哥吗?
楚离推着季芜在医院里转了几圈,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可是像这样平心静气心无杂念的静静散步的时候却几乎没有。这样来之不易的平静,每一天都格外让人珍惜。
转眼就到了要做手术的日子,楚离似乎比季芜更紧张。
“阿芜你要去洗手间吗?”
“不用啊,才去的。”
“阿芜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
季芜忍不住笑起来拉着楚离,“我都喝了三杯水了。不能再喝了!”
“二哥”季芜仰着脸看着楚离,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的楚离心神荡漾。“我做手术你紧张什么?”季芜坐直了身体又摆出当年小爷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气质。“放心吧,二哥。我可是生过孩子的人。这算什么,想当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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