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暮问他怎么回事,这才知道之前坍塌的那栋楼只是滑断了顶部不到四层楼房,剩下的十七层楼房被带的像工地倾斜,随时有滑塌的危险。方才那一声不是地震,正是楼房再次崩塌发出的声响。目前殷氏大部分人已经撤离事故现场,只留有几个直接负责人协助何氏展开救援。
听见“救援”这两个字,殷朝暮心头一跳,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便问他:“人员伤亡是什么情况?有殷氏的人么?”
那边没有瞒报,语气沉重地汇报:“目前除了何氏最先确认死亡的3名员工,不完全统计还有140名员工被困在现场,里面有我们殷氏的一名造价员。刚才又发生了坍塌,现在场面很混乱,这个数字可能不准确。”
雨太大了。
挂上电话,窗外已经很难看清楚两米之外的路况。目前最理智的办法即是按照方才那个人建议,先去殷氏在a市的分公司等待消息。
他把情况与陆维和顾疏一说,陆维就打算开车往xx路上拐。
殷朝暮打开车窗,让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发热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他坐直身子,说:“何玉成没在现场,阿禺也要等到下午才到,我再不过去,那工地上就没有一个高层出面。到时候若是工人家属得到消息,局面会更乱。”
“现在看来,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那栋楼还接着塌,那现场一片混乱,没有主持大局的人站出去指挥,才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我很担心……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尤其这么大的暴雨,是老天不帮我们。”
顾疏在一旁理智地赞同:“目前现场没有控制局面的人,我担心很快消息就会漏出去,到时候激愤的员工家属闹起来,悲恸之下更难解释。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滑向难以预料的情形,殷氏明明不担任何责任,但如果被公众舆论标注到有罪的一方……总之,必须有拿的定主意的高层去稳住局面。”他扭过头看着殷朝暮,眼神很亮:“你大病初愈,不能去,我去。我是顾氏长子,身份足够。而且万一处理不妥当,追究起来……也没有牵涉到这个项目里,不会给你们造成新的压力。”
殷朝暮想都没想就否决:“不行。你对项目根本不熟悉,何况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事情处理好了我大功一件,顾禺就要受罚。”顾疏冷冷截断了他:“你说有没有关系?”
殷朝暮揉揉眉角:“别这样说,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最后是陆维平静地开口阻隔了这一场争端,他说:“还是我去吧。毕竟这个项目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他顿了顿,故意开玩笑:“还是说殷少觉得我在殷氏称不上高层?”
天下着雨,开了那么久车,他的脸色白的吓人,眼珠却很黑。殷朝暮直到很久以后仍记着那天他的样子,记得陆维眼底隐隐的忧虑。
这可惜雨太大了,真的太大了,他看不清楚。
只记得陆维似乎说完就笑起来,笑声中掺杂着没人能理解的情感。
他说:“军训就说好了的,我们是兄弟嘛。你生个病吓死人,我可没那个胆子再让你来一次!说过我站在你前面,出了事,也该我先上。”
雨水肆虐,狂风呼啸着砸在车上。久久地,陆维下车从后备箱拿了把伞撑在头上,弯腰进来取走那袋资料,轻松地拍拍殷朝暮的脸:“走了啊!你们先去分公司,等我的好消息。”他又冲顾疏点点头,“照顾好你家这位。”
殷朝暮随口应了一句:“行,等你消息。兄弟,这次你帮我大忙,完事后亲自下厨谢你。”
然后两人看着陆维头也不回地比了个ok的手势,走近白蒙蒙的雨幕中。
两人回到分公司,晚上七点左右,新闻就报道了这件重大事故。殷朝暮之前已经接到过陆维的电话汇报,知道大致情况基本稳定下来,被困的140名员工中又确认有4名死亡。所幸何氏曾组织过类似的演练,大部分员工只是受了些惊吓,j-i,ng神萎靡而已。殷氏那名造价员安然无恙。
顾疏去外间给他倒热水,殷朝暮病好后一直不怎么提得起j-i,ng神,外面雨势依然大得惊人,他懒洋洋扫着电脑上的同步报道——
“……目前已知被困现场的140名建筑工人除了7名死亡,剩下全部脱困,正由医护人员护送安排前往医院进行检查……请稍等!”
连线画面突然一阵剧烈震动,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然后似乎是摄像师在往某个方向狂奔而去。紧接着画面上出现了一段钢筋,几个穿工作服的搜救队员弯着腰正小心翼翼抬那段钢筋。
钢筋下面,露出一个人的半个肩膀。
殷朝暮的心突然狂跳起来,简直要跳出胸腔。他在看清被解救出来那人的脸的一瞬间,几乎有种恍惚的错觉,觉得自己在发梦。
主持人声音缥缈的仿佛从天边传来:“……据悉,就在刚才因雨势过大,工地有钢筋坠下……伤者暂时判断为殷氏集团的……陆维……”
他睁大了眼睛。
陆维重伤?
怎么会?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陆维军训的时候就有一副好身手,又是去主持局面的,那些员工都安全了,他又怎么会被砸到?
他抖着手翻出前半个小时跟陆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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