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没有那么醉,却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架着他费力地打开门,然后把他放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坐在对面喘了口气,问他:“你怎么样?要不要洗个澡?”
陈安并不回答,只是笔直地看着我,目光幽深,仿佛想把我看穿,许久,他低沉开口:“梁纪业,为什么你要不停地逃跑?每当我以为自己找到了通向你的道路,却每每又发现你从原地闪开。”
我长久地与他平静对视,然后沉静地问:“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著于我?”这是我心里始终有的疑问。
“我对你一见钟情,虽然后来我发现你具有的要远远多于那个。”他很流利地说出。
一见钟情?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东西,而且,虽然我和陈安在林奇的宴会之前没有过接触,可是彼此那张脸的曝光率绝对已经高到让人厌烦的地步,还谈什么一见钟情?
可能是我心里的不屑充分表现在了脸上,陈安的眉头拧了起来:“你为什么现在来问我这个问题?”
“并不为什么。”我冷冷地说。
陈安哼了一声,一脸嘲讽:“真是十足的梁式回答呀!你总是用这样一副表情这样一种腔调,明白地告诉我——哪怕你这个人就在我面前,我也没办法靠近你的心。我以前就问过你,你当我是什么,我敢打赌这个问题你到现在也不会有答案!”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那时我以为你接受我了,我很高兴,可是事实上呢,除了勉为其难地接受,你可曾想过给予?你能不能给我哪怕一点点的反应,起码让我知道我不是在自己跟自己演戏?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打算要真诚坦白地面对我?嗯?”
31陈安突如其来的发作让我惊诧不已,我沉默地看着他怒气冲天的样子,目光闪烁不定,犹豫了许久,我终于有些艰难地开口:“没想到你是这样评估我的……”闻言陈安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赌气似的放弃。
我继续说:“我们是完全不同的男人,这你从来都知道,如果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坚决果断,我只能说遗憾,但是我自认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接受你——接受自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为此耗尽心力,从来没想过我梁纪业会在某件事情上有如此犹疑和挫败的感受。也许我始终是个不习惯感情的人,我也不知道两个人的相处怎样才是恰当,我只能缓慢地试探着寻找出路,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想继续走下去,跟你一起……”
从来没有试过如此深刻地对某人剖白自己的感情,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表达是不是明确到位,但陈安显然被我震惊了,惊喜地看着我,久久都说不出话。终于,羞愧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他有些吞吐地说:“阿业,我刚刚太激动了,我——”
“不必道歉,也许有些话我们是该说清楚,不然彼此都没办法继续下去。”我打断他平静地说道。自从和这个叫陈安的男人纠缠不休之后,我的自我厌恶就没有停止过,而在我身上投入了太多感情的陈安也必定是悬在半空中,我始终沉浸在自己问题的解决上,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对方的心情和感受,如今我是打算重新估量彼此了,以及这段感情。
我和陈安的视线在空中默默交缠,都有点不胜唏嘘。
然后他缓缓地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低声说:“那么从现在开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
“共识?你说什么共识?”见他的表情放松下来,我也开始开起玩笑。
“如果我说我们已经彼此相爱,你是不是又要恼羞成怒?”
“去你的!”我狠狠推开他靠近的戏谑的脸,“未来的路要走下去才知道是什么样的,在这之前不必过于确定什么,顺其自然就好。”
“阿业,你好残忍啊,刚刚说了点让我感动的话却又立刻恢复本性!”他爽朗地大声笑出来,然后又换了种口吻说:“不过已经足够了,我并不是个贪心的人。”
“这我倒是没怎么看出来!”我调侃他。
“没关系,你将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看,直到你看出我所有的好处。”他的笑容不变。
“好处?”我故意哼了一声。
兼并的进程并不可能一帆风顺,这我早已料到。诺亚并不是一家急于脱手的破烂企业,而是具有实力与口碑的行业劲旅,虽然在股市上遭遇了一定挫折,但这并不能构成股东们一定要出售公司的理由。
在商场上与人打交道,绝大多数的方式都是通过谈判,这种等级的状况我自信我以及成胜的团队可以应付。在不算很快但绝对卓有成效的一轮轮谈判中,并购事宜正全面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早上洗完澡出来,居然感觉有点饿。最近一段时间我和陈安都是在他家见面,因为那里有厨子能免去我们没饭吃的烦恼,而三天前他出国办事,我也回到自己家,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有早餐的日子。
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楼泡了杯咖啡。
正当我鉴赏自己的手艺时,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我看看时间,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门被打开的同时,陈安跌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接住他,努力保持镇定,问:“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很累,所以没力气拿钥匙开门了。”他把脸埋进我的肩窝,含糊地说道。
我狐疑地把他架开一尺,仔细打量了一番,果然完好无损的一个人,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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