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方天豪却早已著装准备,他见我醒了,递给我一身衣甲,转身喂马去。
我著起装来,看著身上所留的痕迹,几乎不相信那是真的,就当作病中的昏乱,我决定,忘了它。
方天豪也没有再提起半个字,只是常靠著我睡。
想起这事,蔚天云竟不知不觉地脸红了起来,那昨晚,自己居然又和方天豪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既没有发烧,也没有中毒,那自己是怎麽了呢?
直到接近燕山的那一晚,天气从秋瑟转为寒冻,雪花纷纷,方天豪说道:「天寒了,两个人窝在一起睡比较暖和。」
我无言,他把我又裹进他那宽大的藏青色披风,暖热的身躯就紧挨著我,睡熟的呼吸声不断地从我脸颊上吹过,我闻到一股特别的气息,有别我的冷然萧瑟,那是豪迈血x_i,ng的男子气概,第一次发现皆身为男子的自己与他,其实有著莫大的不同。
那一夜,也是自己觉得最温暖的一夜。
快报至军营後,两人聚少离多,各自守著自己的职责与岗卫,班师回朝後,更各依战功,分封各驻边疆之地,自己是天寒地冻的北方,他则是当初义父葬身的蓊郁东方。
这麽多年以来,谁也没提及当初的那一段时光,若非回朝报告军务,想来也不曾相见於此,那他今日来到,就只为亲还遗物这件事而已?蔚天云不免觉得奇怪。
身後脚步声传来,自己的肩上多了一件藏青色的披肩。
「小心著凉,若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方天豪说道,漆黑的眸里有无尽地温暖。
蔚天云站起身来,跺步至稍远处,低垂著眸子,神情似有犹豫,终究一咬牙,问道:「当初,为什麽抱我?」
「想家,我一个人无依无靠,身旁就只有你一个人。」方天豪温柔地说著,遥望著黎明天光下刚起的袅袅炊烟。
蔚天云轻轻抚过义父所留下的匕首。
02 生死 (限)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
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高。
白雪茫茫,窗外的雪下地很大,从窗棂微透进来的风,吹得房中的烛火亦明亦灭,著实令蔚天云略感烦燥,真是个连书都无法好好读的夜晚。
门廊前,忽然响起沈重的脚步声,似有一点蹒跚及带著疲倦,蔚天云轻皱起眉头,心中清楚这是争战回朝後,真正的脚步声,没有喧哗热闹,只有生死相伴的孤独寂寥。
门,咿呀地一声开了,来者正是东方将方天豪。
「有何贵事?」蔚天云手里仍拿著兵书,淡淡说道。
方天豪一句话也没说,径自走到蔚天云身边,一把抱住他地不肯放手。
蔚天云吃了一惊,急忙想推开方天豪,却不禁意地对上他的眸。
那是寂寞、受伤、恐怖、害怕到疯狂的渴望眼神,黑色的瞳仁里,涣散著比黑暗更加深沈的闪烁神彩。
无奈又半带怜悯,蔚天云不禁松了手,任方天豪紧搂著,深埋在自己的颈边,刚毅硬直的发,其实扎地自己有些不舒服。
慢慢地,方天豪吻起他的颈子来,在耳边呼著一口接一口的热气。
「住手!」蔚天云愠色道。
方天豪竟笑了,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有一条巨大鲜红的疤痕,恍若蛇行似地盘踞噬咬心口。
蔚天云不禁呆了,想方天豪算是朝廷里顶尖的高手,有谁能伤他至此?想必那场征战是如何地艰困恶劣。
方天豪偎了过来,缓缓地说道:「那天晚上,雪下地也是如此地大,但满地的死尸,却令人看不到一点白。」
蔚天云望著窗外,什麽都没说,雪依旧地飘著,各自吹袭著人的记忆。
「那时,刀尖划过我胸口,我忽然想起你,以爲再也看不到你,那一时,我忽然发现--我非常非常地怕死!」
人的身体,很温暖,但穿覆其上的衣饰战甲,却冰凉地令人感到悲哀,蔚天云轻抚过方天豪的发,连在手里,都是如此粗硬的触感呢!毫不委曲於命运生死的人。
「你说,我是不是懦夫呢?」方天豪抬头望向蔚天云,而他的瞳里映著雪花,淡然又不作声。
於是,方天豪吻了,吻了那略微乾涩又削薄的唇,用力地吸允著,直到那唇变爲s-hi润又红嫩的色泽。
他用力地扯下鲜红的领巾,慢慢地抚摸起白晰又细致的颈子,用舌一寸寸地舔过耳後,感觉逐渐浊重的呼吸,感觉起生命火热的跳动。
尉天云没有抵抗,甚至不发一语,有一股况味,是他自己所熟悉的,那是历经战争死亡後的冷漠气息,是他所害怕,也是他所习惯的,更是他知道生命的脆弱所留下的寂寥身影,而人们就在此地,相濡以沫,生与死的介线,变的模糊又不真实。
「不生气?」方天豪稍稍地停顿了下来,过於柔顺的他,令人摸不清意图。
尉天云终於看向方天豪,眼里不再是映著雪花的孤冷凄清,而是半带的同情与痛楚,望著这个与自己可说是一同渡过生死的男人。
他低下头,吻住方天豪原本发出迷惑的唇齿,手指抚上那血红丑陋如蛇的伤痕,心脏竟微微地有些痛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什麽感觉,只是知道,自己的手心想牢牢地捉住某一样不可言喻的东西。
方天豪支开他的手,却见到他俯身往那伤口吻去,像是要睁视触摸清楚那条伤痕,舌舔过的s-hi热,惹地周身不自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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