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本也该如此。
不就是一个床伴吗,被打又如何,再说还是他自己要跑过来的,怎么可以为了他破坏筹谋已久的计划。
一个床伴,也没有说爱上的床伴,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一个凌尘吗,自己就不能平静以对了?
凌尘,放弃吧,放手吧,让高岩走。
拜托……
“高岩跑了!”k指着监控录像叫道。
夜非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飞速往办公室的方向奔去,交代下来的命令回荡在空气中。
“我去看凌尘,你留下来继续监视高岩,他一拿到光碟就抓了他。”
k仍旧一脸混不在意的表情,眉目间是淡到极致又深入骨髓的哀恸:“夜非你这小子,怎么就不懂要珍惜呢。”
冲进办公室,看见凌尘倒在血泊中,双手仍旧无意识的挥动,夜非的心像被铁锤狠狠砸过,一把抱起凌尘,轻拍他的脸颊,声音是自己都不熟悉的颤抖和惶恐:“凌尘,醒醒,凌尘。”
空白的思维里传来自己期待很久的呼唤,凌尘费力的睁开眼,一张焦急的面孔模模糊糊的闪烁着。
似乎,还没有看过他那么紧张的样子呢。
想笑一笑,但真的没有力气了,就稍微睡下吧,稍微睡下,再告诉他……
夜非紧紧的抱住昏迷的凌尘,脑子里重复着凌尘最后呢喃的一句话。
他说,抱歉,没有帮你拦住他。
月夜无声,清冷的月光照在那散落一地的点心上,窒息一般的伤痕。
第 23 章
k进来的时候,夜非背对著他守在病床前抽烟,听见後面的动静,头也不回的问道:“都办妥了?”
“差不多,”k耸耸肩:“收受贿赂,倒卖情报,散布虚假信息,几项罪名加起来,高岩就等著蹲牢房吧,”k偏头想想,又笑道:“高岩一口咬定是受天意公司指示。连带天意也要算上一个不正当竞争。”
一石二鸟,和预想的情况一样,夜非却没有心情庆贺,手指缓慢的摩挲著眼前浓密的睫毛,青肿的脸颊,干裂的嘴唇──凌尘爱漂亮,等他醒来看见自己变成这样,大概会抓狂狼嚎:“这还是我吗?分明是一个猪头啊啊啊啊!”
k撇撇嘴,病房里浓重的消毒水味另他觉得抑郁和疲惫,拍拍夜非的肩膀:“好好照顾你的情人,我先走了。”
夜非这才抬起头,对著ky-in沈的样子茫然片刻,恍然道:“他又不在这间医院,你也会有连锁反应?”
k咧咧嘴,没说话。
夜非摇头:“早就劝你放手了,对那种人不值得。”
“这句话我已经对自己说了好几年了,如果真的能做到我一定去烧高香,”k的笑容是苦涩过後的麻木:“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那麽幸运,你爱的人恰好也爱你。”
夜非挑眉:“你认为我爱他?”
“我什麽也没有认为,我只看到要不是大家拦著,你刚才差点就把高岩打死,能观摩到夜大少爷百年不遇的发飙场面在下深感荣幸。”k笑著摆摆手:“走了。”
夜非将烟熄灭,睡梦中的凌尘皱紧双眉,是全身的伤口已经疼得无法忍受了吗?
三根肋骨碎裂,大大小小的擦伤无数,夜非回忆起刚才医生的报告,心里又泛起一阵钝痛,傻瓜,真是一个傻瓜,干嘛拼死都要拦住高岩,明明不关你的事啊。
凌尘,枉你平时自认聪明,为什麽会做出这麽蠢的事情呢。
为什麽?
答案,夜非何尝会不知道。
他夜非还不至於迟钝到这种地步,凌尘对自己感情变化如此明显都觉察不出来麽。
一开始也许是虚荣心作祟,但後来却是真的爱上,或者凌尘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但他看向自己炙热的眼神,为了自己刻意改变的习惯,都不容夜非忽视。
这个设计领域的天才,这个拥有出色外表的男子,这个任x_i,ng同时也有资格任x_i,ng,被众人捧著宠著的宝贝,喜欢夜非。
即便他什麽也没有说,即便他知道,喜欢的人心中有另外的人。
夜非握紧被子外面纤细而修长的手。他应该离开的,如果不能给予对方相当的回应,在伤害扩大之前就应该决绝的切断,夜非虽然不是什麽大好人,但利用别人感情的事情还是不会做的,在以往几段恋情中,如果他发现对方的投入开始过多,一定会温和而坚决的提出分手,伤害难免,遗憾难免,但总好过名为“爱情”的毒刺深入骨髓後再来拔出的痛彻心扉。
可面对凌尘,他却无法给出那样的“仁慈”。
是因为他还需要留著凌尘解决那件事?
不,不全是,那只是逼不得以状况下的选择,而且,他其实可以另外找个挡箭牌。
最真实的原因,是他舍不得。
舍不得放开凌尘,舍不得他的笑容,舍不得他别扭的关心,舍不得他和他身心都异常完美的契合。
甚至,舍不得不去纵容他的刁钻和刻薄。
所以,他也是喜欢凌尘的吗,明明喜欢的,是岑唯默啊,那是第一个他想去守护的人,不作为情人的义务,而出於内心渴望的去呵护那抹单薄和纯真。
自己喜欢唯默,夜非一直都很确定,但这一刻他又不那麽确定了。
轻轻的将冰冷的唇印向凌尘光洁的额头,夜非的手穿梭过那头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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