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根与老掌柜走入後堂,老掌柜翻看著手中拐杖,面色凝重。
「你去了後山那片林子?」
「……是。」
「你怎麽能走进去?」
「三刀带我去的。」守根不想对这位他一直非常尊敬他的长者说谎。
「那小子!以前我看那小子就有点门道,成天在深山里混。怪不得他能有今天,看样子他在山里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吴老,三刀没拿山里东西出去换钱,他能有今天,都是他自己在外面辛苦挣来的。」守根不想老者误会三刀。
吴老抬起头,诧异地笑道:「你还这麽护著他?我还以为……」
「三刀对我很好。」守根看著老者的眼睛,毫不犹豫地道。
吴老看著他,半晌,点点头,没再说什麽。
「这东西幸亏你拿来给我看,如果换了任何一家,怕是会给你带来大麻烦。怎麽,家里缺钱?」
「是。」
「好吧,正好老夫要赶在新年前出一批货,这东西就跟著那批货一起走。这东西老夫给你二十两银子,你要愿意就把东西留下。我也不瞒你,这东西只要能运出城,一百两银子有的人抢。
「只是这次老夫承担的风险大,如果不给舒家发现也就罢了,如果被发现……你看著办吧。」
吴老毕竟是商人,就算有心想帮守根,但该赚的他一分都不会少赚。
「多谢吴老。」
守根刚走出店外不远,就听身後有人叫他名字。
「何守根?」
守根听声音陌生,回头一看。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脑後突然一痛,眼前一黑,身体倒了下去。
一个年轻人伸出手臂恰恰接住守根,姿势看起来就像在扶持腿脚不便的守根一样。
一辆马车在他们身边停下。
「刀哥,刀哥!」正在城门口焦急等待的萝卜头一看到来人立刻大叫著冲了上去。
「什麽事?」三刀拉住马缰。看萝卜头的样子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
「刀哥,小的总算找到你了!」
「什麽事这麽急?舒家老头死了?」三刀奇怪,嗤笑道。
「不是,是那个何守根……」
「何守根怎麽了?」三刀态度立变。
「他、他出事了!」
等守根醒来,弄清他身在何处、自己又是什麽状况时,他宁愿自己没有醒来。
「今有何守根,片山人氏,自愿侍候来自城外的王家老爷等四位,任君肆玩,不论伤残不得弄死,度夜资纹银十两……」
耳中听到自己名字,守根挣扎著想要爬起,周围的人看他动了,一起往外让开了一圈。
就在自己家门口。身上很脏,衣不蔽体,裤子还套在身上,可腰带他松开是,上身衣服被撕得不成话,一件脏兮兮的羊皮袄子很随便的地搭在身上。
一张纸飘到他腿上,有人念完了又扔了回来。
随著他身体移动,「啪嗒」,什麽东西落在冰冻的泥地上。
周围的喧哗声立刻大了一番。
那是一个小包袱,包袱口子松开了,里面露出白花花的银子来。
「那好像不止十两。」有人眼尖。
「哼,八成赏他的呗。你也不看看他那个样子,弄成这样,多给他些也应该嘛。」
「不要脸……」
「怎麽给人扔门口了?」
「鬼知道。」
「会不会是刀哥的仇家?」
「有可能。刀哥不要他了吗?否则他怎麽会找上别的男人?」
「你当他真是刀哥的心肝宝贝啊?刀哥这麽多天都没露面,你还不明白吗?」
「这麽说……」
「给踢出来了呗!这不,城里过不下去了,想要弄笔钱出城呢。」
「啧,你看他身上,恶心死了!」
呸,一口唾沫唾到守根旁边。
守根默不吭声,努力坐起身,颤抖著已经冻得发僵的手勉强系上裤带,系好棉袄。
「咚,咚。」他敲响大门,现在他只想走进这扇大门,只想快点离开这些人的视线。
门外的s_ao乱早就惊动了在屋里的何家人,可这几天变得害怕露面的他们直到听到敲门声才从屋中走出。
打开大门的是何父。
守根刚抬头嘶哑地喊了声「爹」。
他爹看清是他,正准备低头喝问,却在看清周围竟有一圈人围观後,当即「砰」的一声竟当著儿子的面合上了大门。
「他爹,外面是不是守根?他爹?」
守根听到他娘的声音,不顾羞耻,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娘!」
大门再次打开。
「娘……」
「根子!」何姚氏一见儿子惨状,立刻尖叫一声扑了上来。
何梦涛看著门口众人、再看看儿子,终是不忍,与妻子一起上前搀扶儿子。
就在何父何母扶著儿子想要把他扶起搀进门内时。
「咳!」有人拄著拐棍从人群走出。
围观众人一片哗然,「里长来了。」
年约六十馀的老者分开众人走上前来,从地上捡起那张纸。
「事情我都听人跟我说了。何守根,你身为何家长子,不知孝顺父母、善待弟妹,却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你、你作孽哟!」老者气得直拿拐棍捣地,扫向守根的眼光充满鄙视和不屑。
「我……!」守根捏紧拳头,寒冷、疼痛、气愤,让他浑身颤抖不停,旁人看来只以为他做贼心虚心惊胆颤。
而何父自从里长出现,就放开了儿子。眼望里长,面色发白,心中不住念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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