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都如此,把个精打细算锱铢必较的沈清风心疼得不轻,十分想趁这老头儿昏睡,一扁担敲昏,浑身老骨老rou拆拆当作猪rou卖掉。小香一面喝粥一面注意沈清风面上神情风云变幻,暼他一眼慢条斯理道:“这老头儿还没我重哩,卖不了几个钱。”
沈清风啊一声低头不作声了。
她又叼着筷子吊儿郎当地晃着腿脚笑嘻嘻道:“沈师兄你也未必近得了他的身。”
老乞丐躺在墙角,忽地睁眼笑道:“小丫头好眼力。”忽地翻身坐起,浑浊双目中精光湛湛,神光内敛,分明是个内力精湛的好手。
聂小香哼一声:“老头儿你也好本事。”
东山下初见,老乞丐不露分毫破绽,练功场边忽然出现,聂小香没有听见一星半点的声响,心中不免警觉,以竹木奉试探,毫厘之差便会擦破他面皮,老乞丐神不知鬼不觉避开,足见轻功之妙身手之好。
沈清风不是蠢货,瞪着老乞丐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忽地英俊面皮一抖,扭曲万状道:“萧长老?”
哐当哐当,噼里啪啦,饭堂里饭碗筷子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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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长老萧归鸿,南长老楚落雁,几十年来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楚落雁的大弟子沈清风继承楚落雁衣钵,继续看萧归鸿不顺眼。
聂小香和他不是一拨的,对萧归鸿十分有兴趣。
“老头儿,我给你的竹笠哪里去了?”萧归鸿有竹笠挡雨,还能淋得像落汤ji落汤鸭,小香心里很好奇。
萧归鸿抱着酒葫芦,笑得很腼腆很不像传说中的丐帮二把手:“向酒坊换了酒。”
聂家大手笔,竹笠是紫竹篾片编就,系带两尺用缎子裁成。
小香稍一盘算,神情震惊:“换了几两酒?”
萧归鸿接着腼腆道:“一斤。”
小香劈手夺过酒葫芦一摇,只剩一口酒,哗啦啦在葫芦底响。原来丐帮北长老是个酒鬼。
老眼昏花的酒鬼却忽地正色道:“小娃娃,你中毒不浅。”
小香镇定异常,笑道:“老头儿说疯话。”
萧归鸿嘿嘿一笑,ji爪枯枝般的手扣住聂小香右腕,翻转过来,指尖顺手三y-in经从下而上一抹,小香忽地嗷一声叫唤,但觉左手臂一阵发麻,皮肤经脉的颜色却是如常,毫无异象。
“毒素自手太y-in、手少y-in、手阙y-in往上,不出七天直入奇经八脉,你就死得快了。”萧归鸿松手道。
聂小香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他所说不假,一连三天练剑时,每每运气便觉右臂刺痛发麻,原以为是星罗流转反噬之力,也就没有在意。但见萧归鸿眯着眼嘿嘿直笑,神色得意胸有成竹,仿佛就等着她扑上去求他老人家搭救,聂小香倔脾气,最不喜欢向人低头,偏就不做声,沉默片刻忽地嘻嘻笑道:“老头儿好不害臊,大把年纪还来骗我这小娃娃。”
又假装大度道:“哎呀,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便直说嘛,偏要装神弄鬼扮土郎中。”
萧归鸿顿时吹胡子瞪眼,酒葫芦往桌上一放:“我萧老鬼要是骗你,咒我下辈子没得酒喝!”当下便lu 起袖管道:“来来来,我给你拔毒。”
沈清风愣在当场,心道:这么蠢的脑袋瓜子,怎么就能与我师父楚落雁并称南北长老?不免百思不得其解。
聂小香也没料到萧归鸿上钩这般容易,眼珠子也险些落了一地,却听老酒鬼冷哼一声道:“这是白鹤山秋老鬼的七心香,你这小娃娃怎会得罪白鹤山?”
一面念叨一面瞪了沈清风一眼:“楚落鸟的徒孙就是蠢笨,还不去准备刀片伤药!”
沈清风也不爽,挥袖出门去取来一柄两指宽篾刀,一瓶止血散候着。
白鹤山尊主秋望水的七心香种随y-in便y-in,随阳便阳,附在小香经脉中,便沿着手三y-in蔓延,萧归鸿以风雷指一连封住小香手足十二经脉,自手阙y-in经往下逼毒,风雷指力刚正纯厚,恰与手三y-in相合,一炷香功夫,毒血退至手太y-in,萧归鸿手起刀落划开小香腕间皮肤,逼出毒血。
裹好腕上伤口,小香龇牙咧嘴嗷嗷叫道:“小爷和白鹤山无冤无仇……”忽地脑中灵光一闪,记起那天塔尖绣球上的绣花针,又嗷地一声将白鹤山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问候了七八遍。
萧归鸿喝干酒葫芦里最后一口烈酒,又对抱着手腕满地蹦跶的聂小香狐疑道:“你这娃娃究竟是什么身份?白鹤山要害你也罢,为何你百会xu`e也会被封住?”
夜游
萧归鸿狐疑道:“你这娃娃究竟是什么身份?白鹤山要害你也罢,为何你百会xu`e也会被封住?”
百会百会,百脉交会之处称作百会。
聂小香暗暗运气,但觉奇经八脉通畅无阻,百会也是毫无阻滞,便嘲笑道:“老头又说疯话!”
萧归鸿翻个白眼,哼道:“你懂什么,人分雌雄,百会也有y-in阳,真气贯通是阳门大开……”忽地住口,嘿嘿笑道:“你不懂,我偏不告诉你。”
聂小香也哼一声道:“小爷也不稀罕知道。”当下一拍两散,出门你往东去我往西走。
萧归鸿在丐帮身份极尊地位极高,帮主骆长风在他跟前也要客气三分,沈清风心中佩服小香胆识,脱口道:“堂主好一颗狗……熊胆!”
顿时稳稳收到两颗芝麻汤团,亏得他脸厚少耻,神色如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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