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逃
苏星海神不知鬼不觉在屋内落了药粉,无色无味无人察觉,但屋里的三人再无法动弹。
聂三挡在骆长风跟前,冷淡地看着苏星海轻而易举接过他手里的长剑,剑身带起一溜寒光,一柄寻常的青钢剑此时在烛光里看来分外锋利。
烛芯啪地爆开,火焰越发碧青靛蓝,聂小香眉间一跳,怒目瞪向聂三道:“你怎么把剑就这么给他了!”
见聂三只皱了皱眉头不做声,顿时想起屋里四个人除了苏星海,其余三人都是案板上的猪头rou,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聂小香重伤奇经八脉,原本就气虚体弱,半点内力也提不起,骆长风以风雷指力帮她疗伤,内力损耗大半,这当口暗暗一运功,上至百会下至丹田,内息微弱如游丝,所剩功力仅有一成,不由闭眼暗叹八十老娘倒绷孩儿,今日栽在自己人手中,只怨平时粗心大意失了防备。
地上对坐二人,站一人,三人xi-ng命都拿捏在苏星海手里,因此他也毫不着急,如往常一样温和地笑着提醒道:“醉香含笑g约有三个时辰,没有解药是不会提前解了的。”
聂小香心里着急,面上却丝毫不见惊慌,略一思索便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苏星海把玩着手中长剑,笑了笑道:“这醉香含笑cao是你亲手点着的。”
聂小香看一眼桌上跳跃着碧青火焰的蜡烛,恍然大悟道:“蜡烛!”想必是苏星海在下半段蜡烛中动了手脚,烧到一般便顺带烧着了掺在其中的醉香含笑cao粉末,这一想,不由暗暗心惊苏星海心思缜密心机深沉。
却又听见他微微一笑,赞许道:“小香就是聪明,不枉我一直看好。”一面说一面提剑慢慢朝骆长风身后走。
聂小香平时张扬肆意,遇事却分外冷静沉着,嘿嘿笑一声顺着他的话道:“再聪明也不过是要被戳一剑,下去和阎王老爷投色子玩。”
苏星海如何看不出她是在拖延时间,却忽然笑得温柔似水道:“小香,我不舍得杀你。”走到她身旁,俯身在她光洁雪白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骆长风闭目不言,聂三却面色一变,眼里像是淬了冰雪,又像是淬了烈火,十分吓人。
聂小香心中毛骨悚然,额头像是爬过了一条毛虫一样,既觉得恶心又觉得羞耻,忽地冷笑道:“你若是不舍得杀我,又怎么会亲自教我落月掌?”
入夜后的西山大岛分外安静,依稀能听见湖水拍打岸边的声响,聂小香话音落下,屋中一片死寂,很久没人出声。
聂三冷冷看着苏星海,目光如同祁连山上的冰川雪峰,彻骨冰寒中透着震惊和伤痛。
苏星海喜欢聂小香是真,故意教她落月掌逆了她的真气也是真。
落月掌气走偏门,与寻常功夫略有不同,苏星海只教授掌法并未教会相配合的内功心法,长此以往,真气逆转、百骸受损,聂小香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尤其一旦激起星罗流转之气,必与落月掌相违,奇经八脉骤然内力一空,丹田百会必定大损。
“你若留在我身边,我可以将心法传你。”
苏星海一场精心布局,将所有人都利用在内,不得不说是缜密严谨、滴水不漏,心够狠,也够黑。
聂小香朝天翻了个白眼,恶狠狠道:“我再信你第二回,我就是被驴踢了脑袋。”
苏星海轻叹一声,伸手强撕下聂三面上人皮面具,含笑看了半晌,三尺青锋忽地抵住他喉头,那握剑的姿势是一等一的慵懒自如,神情也是一等一优雅从容:“聂沉璧,绣春刀下落换取一条xi-ng命,这买卖并不亏本。”
聂三负手立在烛影中冷淡地看着苏星海,越发清冷孤傲得像一株冲天的竹,他不说话,也不点头,目光绕过苏星海落到聂小香身上。
师徒两人目光遇上,一个如火一个似冰,苏星海看在眼里,嘴角微扬:“小香,你师父若是不愿说,我只能动手了。”
聂小香忽地微微一笑,满不在乎道:“你杀了他好啦,我知道绣春刀藏在何处。”见苏星海并无惊讶之意,顿时心如明镜,苏星海何等心机,必定早就查清了她的底细。
聂三却是身躯一震,愕然看着聂小香,她随意瞟了他一眼,只是冷笑一声,扭头看着别处去。
长剑慢慢离开聂三颈间,苏星海不动声色地笑道:“你比我还心狠,小香。”说罢将剑尖转向骆长风背后风府xu`e,淡淡道:“师伯,你安心去罢。”
骆长风闭目屏息汇聚真气,等得就是这一瞬间。
剑芒挟着寒气直逼背后大xu`e,骆长风忽地睁眼,暴起转身一掌迎向苏星海,兔起鹘落、疾如闪电,瞬间胜负已分。骆长风胸前一道寸余长伤口,干净利落,一剑正中心脏。
苏星海这一剑极快,剑出血涌,染红褴褛鹑衣,骆长风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聂小香心痛如刀割,眼泪扑簌簌落下,呜咽着唤了声“骆爷爷”,蓦地放声大哭。
与此同时,聂三身形一动,鬼魅一般到了聂小香身边,单手抄起她抱在怀中,疾风也似卷到窗边往下一跳。苏星海并不追,将手中青钢剑往地上一抛,反而推开窗门大声朝外喝道:“聂沉璧,你竟敢杀害我帮骆老帮主!”
西山大岛上十分安静,这一声喊划破天际,震惊风云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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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上水气迷蒙,遮盖住狰狞夜色。小船在茫茫黑暗中前行,看不到岸,也瞧不见岛。
聂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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