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告诉那个老妇人,跟她没关系,可惜她不会说话,而且很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会席卷而来,耗干了她所有的力气,让她再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而最让她痛苦的是完全不知道这种痛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在她私下里猜测家人什么时候会受不了她将她扔掉的时候,她师傅从天而降,那一天,是她少有的清醒的一天,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衣着朴素的老道士,看着她伸出食指在她的额头点了点,一抹凉意立马从天灵盖蔓延向全身,好像三伏天喝汽水,冬天吃火锅一般的舒爽,从她出生以来从没有过的感觉。
咦,汽水是什么?火锅又是什么?算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老道士!
所以在老道士跟她的家人说“此子与老道有缘”的时候,她眼睛立马就亮了,瞟到她娘她大哥脸上的犹豫,她二话没说,挣扎着从她娘身上滑下来,抱着她师傅的大腿愣是不撒手。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啊!
于是乎,她师傅就带着刚刚两周岁的她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八年。
她想,师傅之所以这么开心的把她扫地出门是因为早就不耐烦了,到了现在,虽然她还没有下山走动过,但是以她微薄的见识,在这个神仙不稀罕,妖精遍地走的世界,她的时师傅应该也是一方大能。
堂堂大能,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她拉拔大,虽然她尽量不惹事,但是她小啊,没辟谷得吃东西,啥都不懂又不认字,她师傅还得当老师,从头到尾一点点教她,吃喝拉□□林总总的麻烦事,要换了她自己,早没耐心了,她师傅能忍到现在才把她赶下山已经算是很有耐心了。
就在昨天晚上,师傅把她叫到身边,悠悠的说:“为师当年路过西岐,见你一小儿每日受苦痛折磨,实在可怜,恰逢此时心内一动,便知你与为师有缘,带了你离开,一晃便是十八载光y-in,徒儿你学有所成为师异常欣慰,不过你也是时候下山历练历练了,收拾收拾东西,明儿就下山吧。”
她当时就懵了,急急道:“师傅,您让徒儿去哪儿啊?徒儿不走!”
“为师从西岐西伯侯府将你带走,你自然也当回到那个地方。”
她跟十八年前一样扑上去抱住她师傅的大腿,叫道:“师傅,这太突然了,徒儿不走,徒儿舍不得您!”
一个晃神,手中一空,她师傅已经出现在洞口,摇头晃脑的说:“缘聚缘散,你我师徒的缘分也该到此为止了,明r-i你就下山吧。”
她还想再扑过去呢,师傅这回连影都没有了,山洞里只留下一句回声:“切记切记,世间之事,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待得明日,为师也不在这山上了。”
啥意思,这是说她不走也得走呗?!
她琢磨了一晚上负隅顽抗的招数,没曾想,今天早上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山脚下。
姬流月不开心的跺跺脚,修为高深了不起哦?!
好吧,真的了不起…
在山脚下蹲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她师傅良心发现把她领回去,姬流月就知道,她这是真的被抛弃了。
怎么办?她应该去哪里?
即便是修道之人,对于未知的世界,心里还是有忐忑加彷徨的。
要知道除了出生后浑浑噩噩的那两年,这些年她都师傅呆在一起在山上苦修,下山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是通过她师傅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和书简上的记录,可这些,也大多是跟修道有关的,其他的,基本了解为零。
世界之大,茫茫人海,孤身一人,哪里又是她可以去的地方?
第2章
熙熙攘攘的市集里,叫卖的以物易物的,处处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姬流月下山后走了七天七夜,在山上苦修多年,除了师傅,基本上没见过别的人影,所以一开始对于山下的一切,她都是好奇的,不管是田间辛苦劳作的农人,还是河边浣衣的姑娘,哪怕路上遇到吵架拌嘴的妇人,她也会驻足看上那么一小会儿。
可是走着走着,她越来越迷糊。
她原本是打算往西岐走的,然而对于山下的世界,哪里是哪里她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一般的小老百姓终其一生也都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于远离自己所在地的其他地方,大多只有这么句“啊,西岐啊,约莫是在东/南/西/北吧”。
一边问一边走,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哪里。
好不容易,总算到了个大点的城镇,姬流月心里差点泪流满面,总算到大城市了,即便老百姓不清楚,这地方的行政长官总该知道西岐在哪儿吧?!她们家好歹是一方牧守呀。
在村子里借宿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家将故事哄小孩,说是有个樵夫在山里迷了路,走了整整二十八年才回到家,那时候老父早已去世,小儿胡子都长出来了,这个故事旨在告诫小孩子们不要到处乱跑,她当时一听,心里立马咯噔一下,这说的可不就是她?!
她虽是修行之人,也会飞行之术,然而不知道路,不记得方向,会飞都没用,绕来绕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绕到西岐,有时候走的不耐烦了,她也抓过两只运气不那么好的妖精问路,只可惜一人说这个方向一人说那个方向,没一个靠谱的。
依稀记得,十八年前跟师傅走的时候,她哥都胡子一大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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