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小林发觉择不做声了,于是侧过头问他,“你现在温顺得让我害怕。”
“专心开车,看路。”择的声音不是一般敷衍了事的提醒,而是真的非常非常着急和严肃。
“你的交通安全意识倒是很强。”小林轻笑一声,语气里有一份玩味,大概觉得择是在转移话题。
“我出过一次车祸。开车的自然不知道被撞的有多疼。”择幽幽地叹一口气。
“车祸?严重吗?”
择说:“大概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年的光景,脑子也被撞得不灵光了。不比你,十一位的电话号码,看一遍就记住了。”
“所以,你是在说车祸让你失忆?”小林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择也乐得跟他聊起这些,只要不是聊跟xi-ng有关的,择都聊得来,因为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跟人交往的经验,谈到xi-ng,估计要被小林耻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择说,“说来也奇怪,车祸只让我失去一部分记忆,这种感觉很奇怪,我记得我从小学到大学毕业的所有事情,也记得三年半以前到今天的所有事情,偏偏从大学毕业到三年半之前这段时间,我什么也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小林不相信,“难道你没有想办法去找回这段失落的回忆吗?人的一生其实是由自己的回忆构成的,少了任何一段,人生都是不完整的。万一,有一个重要的人,或者有一段感情,被遗失在了这段感情里面,那个人一直在原地等着,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大多数人的生命都是平淡无奇的,哪来那么多刻骨铭心。”
小林说:“你不回去找,又怎么会知道?”
“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对方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段感情,为什么我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日记,书信,照片,什么都没有。”择说,“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我所丢失的不过是一些琐事而已,如同我生命里无数个不起眼的一天,吃饭,上班,睡觉,没有记起来的必要。”
“那你总该知道,在那段时间里你做过什么不是吗?”
择说:“我问过我爸妈,他们也不说。”
“只有这样吗?你就只问过你的爸妈?”小林轻笑一声,“这就是你所做过的努力吗?”
“这事儿又跟你没有关系,你激动什么。”择心有疑惑,小林所表现出来的,已经远远超过好奇了。
“我只是喜欢探听别人的小秘密,这种感觉很有趣,因为秘密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它的价值就越大,所以我在想你,为什么不多做一些努力,害的我错过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
择说:“不会有意思的,我这个人,很无趣。从我车祸在医院醒来,就只有我的爸妈陪在我身边,没有任何朋友或者同事。反正我一向是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个透明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就是这样,我又何必为了探寻那些ji毛蒜皮的真相而花费力气?”
“也许,你做了什么坏事,很大的坏事,不然你的爸妈没有理由阻拦你!”小林冲择挑眉,“也许你是一个杀人凶手,而你的父母看你失忆了,就把这桩惊天大案彻底从你脑海中抹去。”
“我做坏事?”择笑笑,“我倒是很情愿自己做过什么坏事,现在可以回忆回忆,想到自己还年轻过。”
“你现在还不到三十岁,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小林说,“不过,你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也许我可以帮你从你父母的口中套出那几年你所发生的事情,把这段记忆填补回去。”
“没有必要费这个力气。”择懒懒地说,“就像一段笔直的公路,中间一小段路程塌陷,可汽车已经行驶过了那段路程,再去修补有什么意思?”
“你这种人,还真是无趣。”小林说话间,已经把车开进一幢别墅去,“我可以让你变得有趣起来,只要你放心地把你交给我。”
小林最后一句话尾音拖长,挑逗意味非常明显,看来是个调情的高手。
择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为未来兴奋不已,却又紧张得要命。
“你很紧张?”小林问。
“没有。”择不想在这个小辈面前落尽下风。
“你在搓你的大拇指,每当你紧张的时候,你都会这么做。”
小林的语气,似乎他们认识很久了。
择想,也许真的有缘分天注定这样一回事儿,两个人一见钟情,真是比遇到外星人的几率还要低。
小林打开车门,一把将择拖了出来。
“你就不能拿把伞?”择暗暗咒骂一声,冷冷的冰雨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睁不开眼,就像一个犯人被粗暴地对待,有些屈辱,却隐隐有一种献祭的味道。
他想象着自己如同温顺的小绵羊一样,被粗暴地推上祭坛由着别人毁灭。
疯狂的想法,有些卑贱,却让人兴奋。
屋子里的一切,都超乎择的想象,他的一辈子大概都挤在家里那间逼仄的卧室。
很老派的装修风格,屋子里用的是红木家具,地上甚至还铺设着暗红色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发不出声音,屋顶巨大的水晶吊灯,精雕细琢却华而不实,暴发户的品味。
小林没有给择多少喘息的机会,他关上门,把头上的帽子一扯,就狠狠地把择顶在门上,狠狠地封住了他的唇。
凶狠的力道,似乎接吻不是为了取乐,而是在角力。
择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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