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火一样的女人,偏偏生了一个水一样的儿子,余和平,是他们大院子弟最爱取笑的娘娘腔。他想起白日里见到的余和平,觉得那双隐藏在头发底下的眼睛那么y-in郁。有个这样的母亲,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他听了好一会,在歌曲唱完的刹那的安静里,忽然听到窗户上传来沙沙声,赶忙摘下耳机拉开窗帘看了一眼,看到窗户上一片s-hi痕。
下雨了。
这是1998年的第一场雨,春雨贵如油,下的满街流。
他轻轻推开窗户看了一眼,人已经不在了,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雨丝,那样细密,风吹的老香樟树摇摇晃晃,长椅在摇晃的树影下时隐时现,风从拉开的窗户缝隙里吹进来,正月里的雨,很冷。他伸出手去,春雨落到他掌心里,好像能带给他一年的好兆头,第一场雨叫他心里那么喜悦。
下雨了。
西南角一楼的余家亮着氤氲的灯光,雨声掩盖了余欢不加克制的叫声。余和平蹲在廊下,仰头看着外头的雨,春雨贵如油,下的满街流。他背靠着柱子,把手伸出廊外,春雨落到他掌心里,很凉,从他掌心一道疤痕上流下来。身旁一条灰白色的小狗,趴在他脚边蹭了蹭他的腿。
第2章 春意满┃快婿乘龙
春节期间走亲访友,是陶建国一年里头为数不多的可以放肆喝酒的时候,昨夜又是喝到醉醺醺才回来的,所以吃早饭的时候刘娟才跟他提了昨天盛昱龙来的事。
“老六来了?他春节都没回来,不是去广州了么?”
“说是前两天才回来的,送了好几箱东西呢,还给了陶然六百的红包。”刘娟难得提到盛昱龙和颜悦色了一回,“估计是这一趟出去赚了不少,说起来你这些拜把子兄弟里头,还是老六最大方。”
陶建国一边摆碗筷一边说:“你这婆娘,平日里一提起老六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得了人家点好处就变口风了?”
“我有说错他么?都三十了还没成个家,他又不缺钱,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花天酒地没玩够。让陶然去他那里住,我还真不放心,别把我儿子给教坏了。”
刘娟说着就敲了敲陶然的门:“陶然,起来吃早饭啦,吃了再睡。”
陶建国“啧”了一声,说:“过两天就开学了,你让他再多睡会。”
“不能养成睡懒觉的习惯,再说了,早饭得吃,我好不容易熬的八宝粥呢……陶然?”
“来了。”
陶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来,眼睛还是涩的,有些红血丝。陶建国问:“又熬夜了?昨天几点睡的?”
“十点半。”
“学习重要,身体也重要,以后十点准时上床,尤其到了你六叔那里,没人管着你,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哪怕早晨早起点呢,也别睡太晚。”
刘娟赶紧补了一句:“还有,到了那边早饭也不能懒,一天三顿不能少。你六叔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估计三顿没个正点,你在学校吃,我打听过了,一中的伙食是很好的。一个月给你一百五的生活费,够花么?”
陶然没住过校,平时只有午饭在学校吃,不知道全在学校吃的话一个月得多少。不过一百五也不是小数目了,他点点头,要往洗手间走,刘娟叫住他说:“别刷牙了,吃完饭再刷,等会去你外婆家呢。”
“又去?”他们大年初二刚去的。
“你姥姥说给你准备了点东西,让你带到学校去。”
大概是那句“又去”让刘娟有点不快,她作势要去拧陶然的耳朵,被陶建国拦住了:“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拧耳朵。”
刘娟笑着摸了摸陶然的头,说,“多吃点妈做的菜,等到了市里,想吃都吃不上呢。”
刘娟说着竟有些伤感,陶建国说:“这就舍不得了,赶明儿上了大学,离家千万里,我看你到哪儿哭去。”
“市里到县里有公交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加上两头去汽车站的时间,也就一个多小时。我周末回来。”陶然说。
陶然的姥姥在郊区住,家境不算好,俩舅也都没什么正当职业,全靠陶然家帮衬,他们每次去都是大包小包地带东西过去。老人家腌了很多咸菜,陶然爱吃,给他装了一份,又拿了很多caoj-i蛋,说这个比市场上买的好,叫刘娟给陶然做着吃。
吃了饭回来,刘娟又带着陶然去买了一身衣服。路上碰见陶然的一个同学,女的,俩人说了会话,结果回来刘娟盘问了半天:“你可不准谈恋爱,考上大学再说。”
陶然点点头,他从来都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他是标准的好学生,和其他好学生一样觉得谈恋爱都是学渣才会做的事,早恋在他看来是很羞耻的事,这一点多亏学校和陶建国夫妇洗脑得成功。
假期的最后几天总是过的特别快,他们是正月十六开学,十五一家三口在家里吃了汤圆,下午便带着大包小包的,送陶然去市里了。
长海市在90年代算国内发展非常好的老城了,有几个大型国企在国内首屈一指,城内房子有些老,但绿化也好,是老城该有的样子,进了市里便是枝干繁茂的老梧桐树,夏天的时候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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