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剩郝江北了……唉,时也,命也!
郝江北是铁杆哥们,足以托付终身,难对付的是郝江南。
吴越特地在赵忱之家又磨蹭了几个小时,等到江北和江南都下了班,这才出发往他们家去。为了讨好郝江南那婆娘,路上还为她带了一杯n_ai茶。
郝江南正在吃晚饭,她捧着饭碗,接过n_ai茶,依旧堵在门口,老中医似的对吴越说:“从你的脸色和喘息看,你这是热潮。”
吴越的确跑了一阵,他摸着脸说:“不热啊。”
“oa。”郝江南往嘴里扒饭。
吴越说:“你说的是深海鱼油oa-3,可以预防高脂蛋白血症、动脉粥样硬化、高血压及冠心病;还是瑞士手表品牌?”
郝江南说:“我哥是个bate 。”
吴越说:“我还是个delta呢,Δ,δ。”
郝江北及时打断了他俩的异次元对话,喊道:“吴越,我在车库,你过来吧!”
吴越往车库走,回头又对郝江南说:“西塔,θ。”
郝江南啜着n_ai茶说:“我最他妈讨厌你这种不懂装懂强行入圈的人。”
“那你到底在谈什么嘛?”吴越问。
郝江南说:“抑制剂。”
吴越像是看待自家不长进孩子似的摇了摇头,到车库对她哥说:“江南这姑娘怎么回事?每次跟她说话都像打机锋。”
郝江北说:“你跟她说话得用哲学思辨的方法,总之尽量绕开她走吧。”
吴越说,“你爸妈应该检讨一下,怎么把好好的孩子养成这样。”
郝江北说:“他们都检讨二十年了,思索为什么要把她生出来。”
郝江北对机械有着天然的熟稔,兼之是个很好的水电工、瓦工、木工、油漆工、钳工、电焊工……什么玩意儿到了他手里摸几下就能上手。他其实不必要到酒店上班的,但他妈觉得人必须有个“单位”,必须有个能交五险三金的地方。
闲暇时候,郝江北在父亲的汽车修理行做事,偷偷帮人家改装车。公子哥儿们过去喜欢提笼遛鸟、养蛐蛐抽玩烟壶抽鸦片,现在喜欢飙车,热衷于把几十万、上百万都砸到发动机和排气管上去。
如今他正在整理一辆车的电路,漫不经心地问吴越:“今天赵总怎么允许你到我这儿来?”
吴越说:“我干嘛要他允许?”
郝江北问:“出什么事了?他问你要房租?”
“对,我避债。”吴越说。
郝江北努努嘴,指着车库角落里一张陈旧的写字台说:“左边最上面那只抽屉里还有一千多块,你先拿去用吧。”
吴越摆手:“没关系,我觉得也没那么急。”
郝江北问:“到底怎么了?”
吴越苦恼地揉着头发:“我能暂时住你家么?”
郝江北说:“当然能,但以往你都不肯,所以今天怎么了?赵总家失火了?你们俩吵架了?”
吴越想了一会儿,说:“都没有。只是对于我来说,他最宝贵的品质消失了。”
“什么品质?”郝江北问。
吴越说:“矜持。”
“具体什么情况?”郝江北又问。
吴越说:“我觉得他喜欢我的n_ai头。”
“……”郝江北把几根蓝色的电线从车子内部拉出来,说,“抱歉,你这话我实在没法接,要不是我修养足够好,早就一榔头敲死你了。”
他问吴越:“你正处于哺r-u期吗?”
“放屁。”吴越说,“得了,别告诉你妹妹。”
郝江北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n_ai头我看过千八百遍了,没觉得哪里好啊。
吴越问:“那屁股呢?”
郝江北说我干嘛留意你的屁股?你有屁股,我也有屁股,我的屁股从小在父亲的棍木奉下挣扎成长,在烈火中淬炼,在铁流中铸就,要不是它没长脑子,甚至都能在茅屋寒舍中发出红色电波来,论坚强,论刚毅,论专注,论永不动摇,我的屁股都远胜于你。
他示意吴越替他打好手电,仔细分辨着电线,说:“当然屁股只是一方面,哥们反正无条件支持你,不管你做了什么。就算你把赵忱之杀害分尸,我也会帮你善后,绝不手软。”
同志般的情谊温暖了吴越冰冷的身体,他感动地说:“江北……”突然想到自己和郝江北已经结拜过了,关系不能再近了,于是建议:“江北,我们结婚吧?”
郝江北说:“远香近臭,你离我远点儿。”
这时候郝江南在屋里喊:“吴越你饿吗?我给你下碗汤圆好吗?”
吴越回答:“好!”
他感慨:“姑娘是好姑娘,就是有点儿怪。”
郝江北说:“你也可以和她结婚,只是我们全家都怕你死在她手上。”
吴越问:“她到底在干什么地下工作?”
郝江北说:“不知道,总之不容易啊。《地下工作守则》还记得吗?做情报、分化敌人内部、动摇敌人军心、调查研究情况、进行爆破、配合战争……”
第二天吴越考虑良久,决定照常上班。
短短两个多月,他从客房部经理被调任为普通员工,最后又被贬成实习生。事到如今,但凡稍微有点儿自尊也知道该换一家公司,从善如流。
辞职是必须的,告别也不能马虎,在人生中的一页即将翻过去时,他愿意去见见所有该见的人,向他们致以谢意,或者恨意。
吴越刚进西饼房就被老让揪住了,他以为又要挨打,连忙护住脑袋。
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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