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皇子道,“那孙儿这就让内阁拟诏。”
裴太后点点头,“还是让他们都回京城来,老三、小六、镇南王,不都是咱们一家子的骨肉么,是不是?”
大皇子此时才体会到当初内阁让诸藩王来京奔丧的良苦用心,是啊,哪怕他暂不坐那把椅子,把藩王都召到京来,镇南王一入京,还不是随自己拿捏。届时,说他是罪人的儿子,他便是罪人的儿子,哪似如今,倒叫这小子挟父皇以令天下了!
今裴太后再提此事,大皇子连忙应是,“是啊,就是其他几位藩王,也请他们来京,好一并商议给父皇发丧之事才好。”
裴太后颌首,心下却是不由一叹,现下知道错了,只是,时机已逝啊!
内阁拟旨很快,裴太后也很痛快的加盖了自己的凤玺。大皇子便与内阁商量着发了诏书,还有近来的一些朝政的商量。平皇后在裴太后身边抽抽嗒嗒,“母后,那凤楼剑的事,可如何是好?”这些年,她一直以为凤楼剑在婆婆裴太后手里,不想,却是叫柳氏带出了宫去。每每想及此事,平皇后焉能不恨。
“什么凤楼剑不凤楼剑的,那又不是皇后的金册金玺。”裴太后咳了两声,与平皇后道,“大郎正是要紧的时候,你多看顾着些,不比凤楼剑有用。”
裴太后完全没有半分偏向秦凤仪的意思,自从秦凤仪知晓身世,这也十来年了,倘要是能明白的人,早就明白了。秦凤仪不一样,不管裴太后多少示好,秦凤仪自始至终就根本没理会过裴太后。李镜倒是与裴太后关系不差,但,倘秦凤仪上位,说了算的肯定是秦凤仪。裴太后还是觉着,哪怕大皇子笨些,大皇子上位,对她而言,却是最好的选择。
京城诏书到凤凰城的时候,秦凤仪正招待过来凤凰城的各路藩王与藩王世子。藩王里顺王、康王、蜀王都是亲自来了,越王没能过来,说是身上不大好,派了世子过来。闽王安王亦是派了世子过来,闽王的理由与越王一样,闽王上了年纪,八十好几的人了,安王则是以藩王无谕不得擅离封地的由头,着世子前来代他祭大行皇帝。当然,这几位未能过来的藩王,都亲笔写了哀婉动人的悼词。
的确是,景安帝虽则上位的过程不大光彩,但当政的这三十来年,称得上是一代明君,便是对几位藩王亦是极好的,闽王那样的在泉州港挖墙角,景安帝都忍了几十年,没收拾了这个伯王。如今景安帝突然过逝,闽王虽则以往对景安帝意见特别大,觉着景安帝偏心秦凤仪,还有南夷港抢他泉州港的生意啥的,简直能把闽王气死,可景安帝这么突然死了,闽王是真的伤心,在家哭了好几场,再加上上了年纪,身子委实不大成,孩子们也不放心他行远路,便是世子过来了。
安王封地在长安,离京太近,他是不敢得罪大皇子的,故而着世子前去凤凰城,既是祭大行皇帝,也是想打听一下局势。安王早与世子说了,倘西南势好,就别回长安了。
总之,这一场祭礼,也是各有各的心机。
不过,也是人人哭的悲伤。
要说嗓门最大的就是大阳和六皇子了,大阳是天生嗓门高,与祖父感情好,祖父过逝,他伤心啊!六皇子因为一向要在秦凤仪这里摆张受尽委屈的脸,再加上这死的是特疼他的亲爹,也是扯足了嗓门的嚎。另则,便是侧厅里几位随景安帝出巡的几位高官的灵柩,如秦凤仪他岳父景安侯,还有工部李尚书,这位李尚书说来也运道平常,先时的汪尚书因不得景安帝心意,后来,汪尚书死了老娘,正好回家守孝,景安帝便提了李尚书上来,李尚书随御驾南巡,这不,跟着一道遇难了。
秦凤仪也没委屈他们,都是景安帝心腹之人,这一起陪着景安帝到了地下,君臣也能做个伴,便在偏厅给他们停陵。另则,还有死去的上千近卫,虽则已是就地安葬,如今也供一供他们的牌位。待大家祭过景安帝,秦凤仪与诸藩王们商量着给景安帝出殡的事,秦凤仪道,“先时我想着,该令大行皇帝归葬京城,可后来,京城那边很不像话,大行皇帝一出事,便要谋害皇子藩王,索性我也就不做这老好人了。大行皇帝,辜负了我母亲一辈子,如今,就让他们在凤凰城合葬吧。”
三皇子、六皇子、顺王、康王、蜀王、闽王世子、越王世子、安王世子听着,大家都晓得秦凤仪抢了大行皇帝的灵柩,必然不会再归还京城的。康王温声道,“可今日太后娘娘的懿旨,总得有个答复,钦使还等着呢。”
秦凤仪叹道,“这也容易,有大行皇帝的衣物,给他们一箱子带回去吧。我知他们不肯过来祭大行皇帝,这是大行皇帝的贴身衣物,就以此入皇陵,做个衣冠冢吧。毕竟,我的母亲,是不愿意与平氏共葬帝陵的。平氏做了这许多年的皇后,享了这许多年的皇后尊荣,今,大行皇帝去了,皇陵里的位置,依旧是平氏的。但,大行皇帝,得与我的母亲共葬,以后,大行皇帝享用的,也是我的香火供奉。我不能让庶子来供奉大行皇帝,这不合规矩。”
不还大行皇帝,还一箱衣裳,让京城诸人去弄衣冠冢。
秦凤仪这政治应对,真是绝了。
同时,秦凤仪还给内阁写了一封信,信上就一段对话:
在交趾,他说:这里没有外人,朕也想与你说几句心里话。自先帝过逝,朕就有两件事,一直放在心上,第一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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