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坚定的泽田纲吉,昔日不过是个被同学们取笑为“废柴纲”的学生;睥睨众生的吉尔伽美什,诞生时也只是个柔弱的婴儿。
圣杯按照这种理所当然的逻辑,逆着时间长河而上,想要回到许愿者的幼时。
无色的魔力笼罩中,少年的气息逐渐衰弱,在到达某一个低点时……违背常理地、骤然反弹了。
那是更为充盈的强大。
去除安哥拉·曼钮的影响后,圣杯的逻辑不会转弯,它努力地使用着魔力想要继续达成按照规则需要实现的愿望,然后,耗尽了六位返回英灵座所产生的魔力,也耗尽了六十年来在冬木市的地脉中吸收到的力量,耿直地消散了。
是的。
如今,站在纲吉和archer身前的,也是埃兰,只不过,是曾经将光明神菲尔养大、在如今的时间点早已死亡的那一位。
旧日的幻影。
亡者的思念。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圣杯确实创造了奇迹。
夜晚的风在ruler和saber交战过后的森林里穿梭,掠过被折断的树干,又掠过完好的树叶,悠远,含着不可知的怅惘。
天幕完全暗下来了。
深蓝色天鹅绒一样的天空,廖远、广阔,安静而温柔地将沉眠在其下的一切生命包容,正如眼前的男子予人的感觉。
纲吉注视着这张完美的面庞。
他本以为,八神的容貌已称得上无瑕,是自己所见之最,即使是曾经见过的那些非人存在都比不上……这认知如今被打破了。
打破他的,正是其本人。
纲吉心里复杂难言。
从五官和些微轮廓的相似之处,他辨认出了这位自称“埃兰”的男子正是八神——对方也正立在原本八神所在的位置。
除了名字,连容貌也是虚假的吗。
明明没有吃下任何东西,纲吉的口中,却仿佛品味到种难言的苦涩。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并非黑暗神的真容。
陷入永恒沉眠中的意志被“奇迹”唤醒时,下意识地使用了往日和最为虔诚的信徒相见时的容颜。
原初的、不能为同类之外所见的那一面,从来都被隐藏。
不是故作神秘或者别的什么缘故,仅是因为,那是人类所无法承受的、直面本源的欣悦——与随之必定滋生的恐惧。英灵亦然。
神祇的视线跨越了面前的两人。
纯黑的眸子里,映出了风和树,映出了飞鸟与星光,而后,又重新回到了眼前的两位身上。
archer不适地皱眉。
在那视线落在身躯上之时,英雄王陡然生出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沉吟道:“真是令人惊讶的家伙。这是你‘过去’的形态吗?”
睿智的王看到了某种可能。
神祇微笑着颔首,“幸会,此世的最古之王。不用在意,我只是一段藏于时光之后的思念,无意在此醒来,也无意改变什么。”
夜色妆点。
风徐徐变了节奏,似乎吹过了高堂,“埃兰”只是简简单单地立在那里,周围就仿佛变作古老而肃穆的神殿,令人顿生虔诚向往之心。
archer眯起眼睛,兴味的光在红瞳里闪现,以一种令人憎恶的语气缓缓道:“哦?真是不错的余兴节目。你站在这里——即是说,那个杂种,死过一次吗。”
“啊。”
发出个意味不明的音节,神祇淡淡道,“死亡的仅仅是意识,作为‘我’的个体的存在,从未消亡。”
“傲慢自大的王,试图将神祇掌握在手中的逆位之人,我无意与你多言。”
“——你的时间,就要到了。”
没有魔力支撑的,无法停留在这个时代。
即使是职阶技能为「单独行动」的archer,解放了其最强宝具之后,亦是如此。补充的魔力,即将消耗殆尽。
纯黑的眸子与猩红的双眼对视。
“哼。”
archer发出轻微的鼻音,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
对所有的事物都温柔以待,似是神祇的大爱,但对于想要“不同”的人,一定是令其绝望到撕心裂肺的残忍吧?
通透人心的最古之王恶意地看着静静凝视着自己的神祇,望进那无波无澜的眼底,终于无趣地叹了口气。
“在本王的庭院里,珍惜地度过最后的时光吧。”
金色的荧光自archer身上泛起,这场圣杯战争的第七位,也到了退场的时候。
像是萤火虫。
黄金色泽的光点在黑发的神祇周身缭绕而后远去,纲吉的声音恰在此时传来,“……八神呢?”
纲吉的额头上,燃起了火炎。
他的神情平稳无波,予人亲切之感的棕褐色眸子在摇曳的火炎中被映照成金橘色,看起来沉静万分。
“你先前说,‘初次见面’。既然是第一次见到archer,又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是纲吉在短暂的回忆中想明白的事情。眼前这个人,不是八神。起码,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八神。
神祇柔和的目光看向了他,和archer方才的感受同样,纲吉也有种全身都被看穿的不适感,超直感疯狂叫嚣,告诉他这绝非错觉。
是的。
彭格列所遗传的敏锐直觉,这一次也没有判断错误。
在短短的时间内,黑暗神已看透了名为“泽田纲吉”的人/英灵的一生——早已流逝的过去、正在进行的现在、还有影影绰绰的未来。
「时间」的本源,欢呼雀跃地涌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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