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苍白的纤纤玉指带着细微地颤抖,从那少年的脸上虚虚地抚过,目光眷恋而痴缠。原来,自己到底还是争不脱这服毒而终的命运啊,只是这一次,却是为了爱你······
芮央提起一支羊毫,在那画的一角停了停,最终在当年那支风筝上的背影旁,一模一样的位置,用同样的字体写下了同样的一行字——待我长发及腰。
手中的笔还来不及放下,芮央已经难以抑制地喷出一口血来,点点刺目的腥红洒落在面前的画卷上,将那漫天的桃花渲染得分外妖娆······
☆、第五十章待我长发及腰
司暮羽猜到自己所中之毒便是苗疆的奇毒名叫“相思锁”, 那是在芮央突然吐血小产的时候。
他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仔细查看了芮央的症状后,才惊讶地发现,她的许多症状竟然与他自己这些日子出现的诸多不适异乎寻常地相似。
司暮羽的母亲出于用毒世家, 虽然对这出于苗疆的奇毒从未见过, 却还是有些了解的。
那天,孩子没了。他才那么小,小到还没有机会来这世间看一看,便就此离开了他们。初为人父的喜悦, 还仅仅只是停留在那凸起的小腹和让他激动不已的胎动,便已残忍地戛然而止。
芮央静静地躺在那里,小产带来的伤害, 已经让她从鬼门关前打了个转。那相思锁的药性如此霸道,她向来体弱,又一心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定然吃了不少苦吧。若是他早些发现, 早些劝她放弃这个孩子, 她也许就不会被拖累成这副样子。
虽然,他也无比地珍视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可是又能有什么,比她的命更重要呢?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芮央,无助而脆弱得让他心痛。
世事无常,从前,哪怕上天对她有再多的不公, 她的柔弱中总带着淡淡的坚定和款款的从容。她从不工于心计,也从来不会哭诉争抢。
可是此刻,她在哭,她在昏睡中不住地流泪,泪水打湿了她那张娇小而苍白的脸,也打湿了半个枕头。他不停地为她擦着泪,却发现那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尽,直至泛滥成河,将他的心,也完全地淹没。
司暮羽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来,将她冰冷而娇弱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下一刻,她便反过来抓紧了他,一点点地,用指甲掐进了他手上肌肤里。
他没有闪躲,也没有觉得痛,因为他知道,此刻他最爱的这个女子就如同一个溺水之人,在那无边的绝望之中,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事实上,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更痛。那是一种无法言语,无法呼吸的钝痛,心被无声地拉扯着,让他不能撕心裂肺地哭喊,也无处得以宣泄。
接下来,他便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许人打扰。他想要试着配制出相思锁的解药,虽然,他明明知道,那苗疆奇毒相思锁,无解!
直至某日,当他一身疲惫地走出房来,才得知贵妃娘娘来了,她屈尊大驾,亲自来探望自己的妹妹。
那日,芮裳从银华斋中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回雪廊下的司暮羽,她看得出来,他是特意在等她。
司暮羽回过头来的时候,正看见夏芮裳一身彩裙华服款款向自己走来。她依旧是那般倾国倾城的容颜,颠倒众生的姿态,微风下衣袂翩翩,莲步轻移。
司暮羽只是冷冷地看着,周身的寒气仿佛镀上了一层霜。他突然间觉得,这个曾经让自己另眼相看的女子竟会让他觉得无比地恶心。
世人只知瑶止国的嫡公主谦和善良,世人只道华商国的贵妃娘娘高贵美艳,可是她比锦瑟更无耻,比苏媚更阴险。
芮裳走近,笑靥如花:“王爷这是在等本宫么?王爷此番,是想与本宫算旧账,还是谈旧情呢?”
“旧情?”司暮羽嗤笑道,“贵妃娘娘若是个念旧情之人,便不会对小王和自己的亲妹妹下毒了吧!”
“原来王爷已经知道了,”芮裳轻描淡写地说道,“王爷不必忧心,本宫是舍不得伤害王爷的。本宫只是想让王爷有机会看清楚,这世间卑贱的女子,原是不配得到王爷的真心的。我倒要看看,她舍不舍得去死。”
芮裳巧笑嫣然地向着司暮羽又靠近了几步,看着他略显憔悴的玉容,作出副十足心疼地模样说道:“让王爷受苦了,若是王爷觉得十分难过,本宫现在便命人去杀了她,一定会处理得干净利索,决不会让王爷······”
话未说完,芮裳已生生地住了嘴,并非她自愿,而是因为某种尖锐的利器突然抵在了她的脖间。
司暮羽只要再用些力,便会刺穿她的咽喉,他带着满脸的恨意:“你说她卑贱?你岂知,她比你却要高贵得多!她从不曾害过人,也从来都不会用巧言令色来掩饰自己的虚荣和贪婪!”
“王爷这是要杀了本宫吗?”芮裳面上强作镇定,指节却不经意地捏得发白。
“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吗······”司暮羽此时念及的,不过是他的皇兄,皇兄于他有恩,而她是皇兄的女人。
司暮羽淡淡地收了手,却将手中之物递到了芮裳的面前:“我早该将此物还给你了······”
经年的旧物,芮裳没想到,多年后,她会在司暮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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