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散之毒每当月圆时发作,生不如死,服下的剂量越多,时间越长,毒性会越来越强烈。我每一次都必须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才能在约定的地点得到暂时的解药。可是这次刺杀慕紫乔,因为一直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混进皇宫,所以耽搁了我取药的时间······”
“还有,明月散是或赵国朝廷独有的,你身上既然有这种毒,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你并非大梁的公主,你是或赵人!”
当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最终和端木阳的脸一起逼近了芮央,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自己心里明白,”端木阳不屑地瞥了瞥她,“怎么?做惯了金枝玉叶,便连认祖归宗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走开!你以为你这样挑拨离间有用吗?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芮央难以抑制地对着端木阳大叫出声。
她激动的情绪让端木阳怔了怔,不屑中又流露出几分同情,他最终闭了嘴,不再去刺激芮央那根几近崩裂的神经。
其实,芮央心底里明白,端木阳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自己真的是大梁的公主,如何会在襁褓中便被人下了这种或赵的毒?如果自己真的是大梁的公主,那么自己生母是谁,为何父皇从不愿提起?
绕了一个大圈,多少年过去了,芮央终于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自己从小就最想知道的问题,做为大梁唯一的公主,一个生母不为人知的公主,自己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世?
☆、第六十五章宁负苍天不负卿
接近晌午的时候, 破庙中来了个蒙面人。芮央这才意识到, 端木阳选择在这个破庙落脚并非是随意的,他应该是一早便与此人约好了,在这里等他。
他二人避开了芮央, 在破庙门口的小院中嘀咕了一会儿, 那蒙面人便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再回来,送来了一些食物和用品,便再一次消失了。
当晚, 芮央便不用再吃野果,不仅有烧饼,还有几样熟食。
她此时哪里有什么胃口, 虽是风餐露宿了一整日,却依然是味如嚼蜡。然而,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她若是不弄明白, 死也不会甘心!
端木阳看着这位公主不论是野果还是烧饼, 皆是面无表情,大口地吞咽着, 不由戏谑着:“你倒是个不挑食的公主,甚好养活!”
芮央不语,只是默默地强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地嚼着。端木阳忽然叹了口气,许是因为知道了她是或赵人,昨晚又救了他, 言行间温和了许多。
他端了杯温水,塞在她的手中,他手指纤长而微凉,让芮央不经意间想到了萧以澈。
自己曾经对他说过,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天牢,自己曾经因为他而怨怼皇兄,可是,当自己见到皇兄身处危险之中,当自己知道他有生命之忧的时候,自己还会再继续怨怼吗?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又身世不明,还要如何去救别人?
终于等到了入夜,芮央一心挨到门口的端木阳睡着,才心中默念着口诀,唤来了灵萝。习武之人睡觉一向警醒,为了怕惊动端木阳,芮央便一直与灵萝用心语沟通着,不发出声音来。
父皇已故,那么抚养自己长大的母后,一定是知道自己身世的。于是,芮央让灵萝查看了太后当年的记忆。
那一年,父皇御驾亲征,大败或赵国,凯旋而归。
母后满心欢喜地迎接着陛下还朝,同时迎来的,还有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婴。
帝后情深,父皇怕母后心中不悦,只得实情相告,这个孩子,并非是他与宫外女子所生,而是已经一战身死的或赵国大将军蒙塔的遗孤。
两军交战,父皇与蒙塔各为主帅,如今或赵兵败,蒙塔也已死于父皇的剑下,父皇要却将他的孩子抱回来抚养,这简直是人间奇事!母后闻言,大惊失色地说了一句话:“陛下岂不知,农夫救蛇,反被蛇杀之理!”
芮央苦笑,原来,母后多年来对自己既疼爱又冷淡,是一直将自己当作一条终会恩将仇报的小蛇;原来,自己真的不是什么大梁公主,而是一个被养在大梁皇宫中的或赵人!原来,父皇并不是父皇,而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接下来,芮央又看了看端木阳从前的记忆。
端木阳没有对她说谎。大梁与或赵两国交战多年,宿怨极深,那一年,两国的边境连续激战了数月,双方的兵士都已经杀红了眼。边境血流成河,早已经分不清是哪边的伤亡更重一些。
后来大梁军队占了上风,将或赵残兵一路追赶至一个边境的小村庄,在那里,大梁的士兵围剿了敌军,也杀了许多奋起反抗的或赵百姓。
端木阳的家,就在那个边境的小村子里。村子里的百姓也和大梁边境的百姓们一样,有颗保卫家园的心。然而,他们暴力地反击只是引来了更多暴力的压制,直到最后,端木阳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家人死在了大梁兵士的军刀之下,国仇家恨从此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他被一个生还的或赵将军带回了京城,为了实现自己报仇的愿望,他从少年时便拼命练武,为朝廷效力。直到他终于出类拔萃到,可以前往大梁,刺杀新君。
从前,芮央只知道或赵人是青面獠牙、凶悍残暴,却从不曾想过,当自己站在一个或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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