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头,便看见叮当坐在房顶上冲他笑着,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她那身红色的衣裙在夜色里显得又是明媚又是温情。他心头一跳,突然便想到了一个词——霞姿月韵。
叮当笑盈盈地问他:“你也睡不着么?”
他只点了点头。
叮当便向他伸了一只手,问道:“你能上得来吗?”
于是,沐若凉也上了屋顶,他虽然没有叮当上房上得轻松自如,却也比丝毫没有武功的沐安强上许多。
屋顶自然比不得榻上干净,叮当是自幼在山上呆惯了,倒不觉得什么,此时看见沐若凉身上那一袭纤尘不染的素衣,便有些不忍心。一时之间,她也无处去寻块抹布,便干脆将自己的裙摆一扯,铺开来,在上面拍了拍,说了声:“坐。”
沐若凉是有些踌躇的,坐在人家裙子上委实不大好。可叮当却不由分说地扯了他的手,直接拉着他,在自己身边的裙幅上坐了下来。
两人坐得很近,沐若凉是个精于制香之人,对气味尤其地敏感。叮当的身上,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脂粉气,却是带着一种阳光下青青叶木的气息,说不出的清新与温和,让他的嗅觉感到极是舒服熨帖。
夜色宁静而温柔,沉默中,沐若凉有些些的拘束。他开口问道:“你,有名字吗?你的名字,就叫叮当?”
“你觉得叮当不像个名字?”她笑了笑,“可是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啊,若不是有师父,我连这个名字也没有······我没有父母,又哪来的名字······”
沐若凉突然便有几分心疼,偏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想了想,向她说道:“你若是不嫌弃,我再为你取个名字吧?”他白玉一般的脸上依然是温温淡淡,语气中却添了些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
叮当欣喜地看向他:“好啊!”她觉得,只要是沐若凉取的,定然是个好名字。
他略一沉吟:“愿岁月静好,长乐未央,你叫央央可好?”
央央······每一世,你都是我的夫君,我都是你的央央啊!她浅笑嫣然着应道:“好,以后,只有你唤我央央。”
她浅笑的样子,让他有片刻的失神,叮当又仰身躺了下去,舒展了一下四肢,枕着自己的手臂,惬意地问道:“你爹,是不是与甄家交情极好?”
“算是吧,沐、甄、林三家一向交情甚好,”他顿了顿,“不过,我很小的时候,父亲与甄家是不大来往的,可后来又来往上了。”
“你呢?你小时候呆在矛山上,会做些什么?”
“练功、摸鱼、捉蛐蛐······”夜风吹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昏昏欲睡,“我虽然没有爹娘,也没有兄弟姐妹,可我有师父,还有师兄,很多个师兄······”
沐若凉吹着风,又禁不住咳了起来,叮当想也没想地,便牵了他的手,在手心里暖着。他的手是那种玉一般的质感,光滑而幽凉,她用手指在他的手上来回地摩挲着,本是想给他一些热量,可那样的动作却让他突然有些心痒。
他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抽出手来,却看见她轻轻地阖着眼,嘴里喃喃地说着:“幸亏那没爹没娘的孩子是我,若是换了你,这样的身子骨,可怎么办才好······”
她的语气又轻又柔,让他心下微动。其实,沐若凉的娘多年前便过世了,沐韫谦又忙于制香坊和镇上的事,他更多时候也不过是形单影只。
他想着,再去看叮当时,发现她已经阖着眼,安静地睡着了。她的一只手,还将他的右手攥着,带给他柔软和温暖的感觉。
他也忍不住偷眼细细地看着睡梦中的叮当,皎白的月光照着她脸上的肌肤晶莹如雪,泛着淡淡的月华,长而卷翘的睫毛温顺地垂着,像一只沉静的凤尾蝶,唇色莹润而嫣红,像一颗带露的樱桃。
心跳莫名地快了两拍,沐若凉突然有些迷恋手上那种娇柔的触感,为何她总是这样护着他?又为何,他生平第一次这样不想被一个人保护,却是想要自己能好好地为她遮风挡雨。然而,他这样的身子,日后又如何能护得了别人?
沐若凉不忍心丢下她一人在屋顶,又不愿惊了她的好梦,便索性也仰身躺了下来。然而,他不是叮当,他自幼体弱,在这屋顶风凉露重的,如何能歇得安生。
果然,没过太久,他便终于忍不住咳了起来。他原是怕吵了叮当,极力地忍着,但咳嗽哪里忍得住,憋了半天咳起来又急又重。
叮当蓦地地惊醒,想起沐若凉那身子,这样睡了怕是会着凉,慌着便要起身。她睡得迷迷糊糊,一时没想起自己的裙子是被他压着的,她人还没站起来,便一下子扑了下去。
叮当突如其来地跌在了沐若凉的身上,结结实实地将他压了个满怀,她跌下去的时候,沐若凉怕她摔着,条件反射地一伸手,便握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这个交叠的姿势过于暧昧撩人,四目相对之下,两人都有些面红耳赤,呼吸一窒之后,缓缓地交织在一起,变得低沉而粗重。
他方才细看过的那张清丽的小脸此刻就近在咫尺,娇软的粉唇在柔和的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微风拂过时,鼻间充盈着她的发香,而胸前紧贴的地方柔软的感觉那么真实······沐若凉压抑着内心一阵狂跳,喉结微动,努力地向一边别过脸去。
叮当怔怔地看着身下的沐若凉,墨玉似的眸底带着温润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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