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的心一沉,没有说话。
“你我之间的关系,原就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僵尸之事太过凶险,实在是为难了你一个女孩子,我改日便回了父亲,让你早日回矛山去。往后,你自然可以好好寻个人家······”
“沐若凉!”叮当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沐若凉动了动嘴,却是没再说出一个字来。叮当猛然想起那日在秦茂房前见到他的光景,她恍然地问道:“是因为秦师兄吗?你是在介意什么吗?”
“我与秦师兄只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情分,他那个人就是那样,神神叨叨、胡说八道、没心没肺······”
“没有!”沐若凉别过脸去,打断了她的话,叮当提起秦茂的时候,他果然回避了她的目光,“秦茂他······原本就应该幸福的······”
什么鬼,叮当心中忍不住要咆哮,前几日沐若凉明明表现出来心里是有自己的,现在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应该幸福,那你呢?我呢?我们不该幸福吗?”叮当一肚子抑郁地说道,“你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是吗?可我偏偏就要假戏真做!”
说完,叮当上前一步,不管不顾地搂住了沐若凉的脖子,狠狠地将唇贴了上去。
他身子一僵,便已经被她甜美的气息包裹,可能是因为委屈,叮当的眸中带着水盈盈的雾色,她的唇软绵绵的,在贴上他的同时,开始不断地与他摩擦、纠缠。
沐若凉没有动,脸上也尽量地不显露丝毫的波澜,可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为了怕他再次躲避,叮当的手捧住了他的玉脸,湿润的舔吻不断地落在他的唇上和嘴角。他无法忽视,也抑制不住自己狂乱的心跳,他在窒息中微微地张了嘴,她灵巧的舌便已探了进去,细细地与他摩挲逡巡。
沐若凉的心已经沉溺,禁不住地柔肠百转,胸口发胀,澎湃着他并不熟悉的奇异感受。可他终究还是强忍着心头的悸动,抿嘴将她推离了自己的身边。
叮当感觉到他的无情,刺痛中落下泪来:“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让你说句喜欢我就那么难吗?”她抬头拭了拭泪,一转身跑了出去。
我那么喜欢你,让你说句喜欢我就那么难吗?
沐若凉想着这句话,忍不住双目轻阖,也落下泪来。其实,他也想说“我喜欢你”,好几次话到嘴边都没有说出口,如今,他更加地说不出来······
他和衣倒在榻上,原本就发着热,此时蜷在床上闭了眼,没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去。
他睡得并不安稳,他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
漫天的大雪,天寒地冻。
地上,早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有的地方结成了冰,也有的地方,在路人的践踏之下变得残败而泥泞。
他从自家的制香坊出来,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个狼狈、潦倒的少年。
那少年眉眼俊朗,其实,若仔细地看,会发现与自己有点点的相像,可是他面黄肌瘦、浑身是伤。在这样的大雪天里,他只穿着一身单衣,那衣服还残破得将他身上的伤痕显露无遗。
他抱着手臂,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很艰难,却让沐若凉感觉到深入骨髓的桀骜。他的目光似箭,冷得胜过了这数九寒天,他的脸色恰似这一地的惨白,他嘴角上还挂着一抹干涸的血,鲜艳得宛如盛开在地狱的罂粟花。
沐若凉是认识他的,小时候,出于好奇,他曾经悄悄地去见过他,还被他发现过。不曾想,这么久不见,他会过得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糟。
他一路跟随着那少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他,却又好像,他只是在跟随自己的心。
那少年终于抱着一团雪,走进了一间可以暂避风寒的破庙,他早已冻得嘴唇发乌,全身发抖,就蜷缩在那尊早已残破的佛像下,垂死挣扎。
沐若凉缓缓地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吃手中的那团雪,虽然会让他更冷,抖得更厉害,可是他太饿了。
沐若凉在他的身边蹲下,听见他幽幽地说:“你知道雪的味道么?就如这世间的人情一般,寡淡、冰冷······”
他的话让沐若凉觉得揪心,他脱下自己的衣服,为少年盖在了身上。少年一把掀开,用手指着头上的佛像,目光宛如冰刺一般剜在沐若凉的脸上:“头上三尺有神明,沐家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
少年晕了过去,沐若凉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他又冒着大雪去为他请了大夫。寒冷侵蚀着他的肌肤,也将他的心冻得麻木。
最后,等那少年终于缓过气来,他就悄悄地穿着贴身的单衣回了家,他把自己能御寒的衣服,和身上的钱袋都留在了破庙里。
他记得那漫天的雪,还有那少年孤傲的目光,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怎样的苍白和冰冷,只是一片迷迷茫茫······
☆、第八十章古镇僵尸之吻
桃花镇上, 又出了一件大事——林府的老爷, 也就是林宛的父亲林江突然过世了。
这几日,镇上的人都纷纷赶去林府吊唁,沐家更是少不了的。叮当一早便跟着沐韫谦和沐若凉去了林府。
林府上下一片哀嚎, 灵堂之上尽是白花素缟, 几个妇人哭得格外伤心。叮当听甄淼告诉她才知道,林府中姨太太便有好几位,可林江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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