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微微皱着眉:“你有把握在开庭前让他的精神状况调整好出庭作证吗?”
宁远放下平板电脑,直视着沈烈的眼睛,严肃道:“我说不好。毕竟他这么严重,而且我不能逼他。他现在处在崩溃的边缘,文森特从生理和心理都牢牢的控制着他,别说文森特现在只是嫌疑人,就算他已经死了,安吉尔都无法完全的走出来。”
毕竟那是十年的时光。
十年,对于那个瘦弱又可怜的少年来讲,是十年的黑暗与折磨,是十年的绝望。在日复一日的痛苦里,学会顺从和忘记自己是最好的方法。
沈烈躺平在床上,微合双眼:“明天就要传讯了,我会尽力让文森特不能保释,来给你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
宁远唔了一声:“现在只能这样了,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是,绝对绝对不能再让文森特和安吉尔有哪怕一丁点的联系,就连一个眼神的交流都不能有!”
沈烈睁开眼睛,侧过身躺着看着他:“你知道那不可能,开庭的时候,安吉尔一定会看到坐在被告席的文森特,这个我左右不了。”
宁远也扁了扁嘴:“希望那个时候安吉尔的精神状况能好一点,足以支撑他度过庭审。”
沈烈伸手从宁远手里抽出平板电脑:“你们都聊了什么?”
宁远一把抢过来:“你知道我不能告诉你,医患保密条例【注】,对吧沈大检察官?”
沈烈:“……”
你又能耐了是吧?
沈烈眯起眼:“你现在用的是我的平板电脑,住的是我的房子,还吸取着我的阳气,你现在跟我谈保密协议?”
宁远笑眯眯:“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沈烈定定的看着他,伸手。
宁远硬气了五秒,还是双手奉上了平板电脑。
沈烈满意挑了挑唇角:“乖。”说完破天荒的考虑了一下宁远的立场,补充道,“你这属于警方临时聘请的心理咨询医生,是为了检控方工作的,不适用医患保密协议,威胁不到你的营业执照和医师证。”
宁远睁大双眼:“你以为我在乎这个?”
沈烈有些茫然。
宁远满不在乎的把平板电脑滑开,调出来自己和安吉尔的聊天记录,笑笑:“和一个已经满心绝望满身创伤的孩子相比,我还真不在乎什么狗屁的医患保密协议,更不在乎营业执照和医师证。”
毕竟做人第一要义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沈烈带着些微惊讶对上了宁远又大又圆的眼睛,那是十分澄澈的黑色眼眸。沈烈有些恍惚的想,真的像那些酸掉牙的爱情里写的那样,澄澈干净的像一块宝石。
宁远不知为何被沈烈看的有点脸颊发热,粗声粗气的把平板塞给他:“你到底看不看!”
沈烈才反应过来,立刻低头看向平板的屏幕来仓促掩饰什么。
宁远坐在他旁边,手托着腮看着沈烈精致俊美的侧脸,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烈低头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
ning:亲爱的你在病房吗?
安吉尔:你怎么……知道?
ning:有定位的呀。
安吉尔:……那是什么?
ning:就是一种可以知道你在哪里的装置,科技在进步啊。
对了我前两天也刚从医院回来,真的很痛。
安吉尔:你也生病了吗?
ning:是啊……很难受,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
安吉尔:?
ning:我们不认识,我不知道跟你说这个好不好,但是也许……也许如果我们认识我反而不敢和你说了,你愿意听我说我的故事吗?
安吉尔:嗯。
ning:我曾经有一个很爱的人,我以为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是如此的契合,我把他当成了我的主人,我的天,我的上帝,只要他说的我都愿意去做。在他面前我可以全然的信任他,哪怕他打我骂我我也觉得开心。可是……我错了。
ning:他只是利用我,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开始了这段关系,维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年。我已经不再年轻不再符合他的口味,但是他一直没有抛弃我,一直让我留在他身边,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是有爱情存在的。
ning:可是事实证明,不是这样的。
ning:他只是让我变成了他的一个屏障,他的一个挡箭牌,是我太不要脸。
ning:他把我从小的时候就绑在他身边,我的思想,我的ròu_tǐ,我的一切的一切,都为他而生。
ning:我就像马戏团的小象一样,从小就被铁链锁住挣脱不开,逃离不了。等到时间过去我慢慢的长大,却再也离不开了。
ning:他就是那条铁链。
ning:安吉尔,宝贝,你还在吗?
安吉尔没有回应。
沈烈看见宁远最后回的一句话:“安吉尔,小天使,我把我的心事说给你听,你愿意和我说说你的事吗?我愿意当你的树洞。”
沈烈放下平板,复杂的看着宁远,后者主动坦白:“我是猜测着安吉尔的遭遇说的,这种情况下,有着相似的遭遇会很容易亲近起来。希望这样可以让他今早的对我敞开心扉。”
沈烈点了点头,道:“明天早上的传讯,我会尽我最大努力,但很大可能文森特还是会保释,但我一定会要求法官给安吉尔签发针对文森特的限制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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