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恍然大悟:“哦——,这几个货,分工合作,团伙作案,居然配合这么默契,连东窗事发后哩后招儿都算计好了。”
柳侠说:“五哥,是不是跟咱小时候一样?”
柳凌说:“嗯,差不多。”
他们几个小的时候,如果闯了比较严重的祸,会在被大人发现前就商量好,万一事发,保哪一个,这样至少有一个人通风报信,知道大人下一步打算咋修理他们,好提前做准备,还有,万一被罚不准吃饭,得有人往外偷运东西。
他们那时候最常保的是柳钰。
因为柳钰不光说瞎话水平差,心理素质还差,三句话就被能被柳长青给诈个底朝天,所以干脆把他踢出去,省得被审讯的时候他说错话,把大家提前苦心编排的瞎话给捅个七零八落。
再一个,柳钰偷运东西的时候特别有干劲,他干出过把一大锅包子全部给偷运出来、结果到了吃饭的时候柳长青连一个馍疙瘩都没找到的事。
那次的结果是他们被罚上加罚,不但星期天都不准出窑洞耍,还被罚一星期不准吃好东西,往常吃面条的时候,大人们都是把碗里仅有的几块豆腐或其他稀罕点的东西都挑给他们,那一星期,他们连个豆腐的毛都没吃到。
从来没被保过的是柳凌,因为柳凌看着瓤,即便闯了天大的祸,柳长青也下不去手打他,所以,每次祸闯大了,柳凌都会主动承担责任。
还有就是柳凌说瞎话的水平高,逻辑严谨,理由还特别有说服力,有时候能让大家的惩罚级别降低好几格。
当然,他们的策略也有很多没发挥作用的时候,像拿火烧驴尾巴这种事,一看就不是柳凌会干的,他的瞎话编的再严谨也没用,柳侠照样得被揍得趴着吃饭睡觉。
柳侠说:“咱妈跟我说,萌萌那小妮子心里可有谱儿,俩孬货要是搁学校闯祸,跟人家打架了,她每回都是可快跑回家,恶人先告状,给俩孬货说哩再没恁无辜了,咱伯跟咱大哥每回一听她说就心瓤了,本来准备打那俩货一顿咧,就改成嚷一顿,罚他们不准吃好东西就算完了。”
柳凌说:“然后,她再想法给他们偷运,俩孬货一点不少吃。”
柳侠说:“嗯,等时过境迁,她还能白话哩叫咱妈觉得那俩货叫冤枉了,受委屈了,再补偿那俩孬货点。”
柳凌忍不住笑起来,这简直跟当初他们几个闯祸,云芝和玉芝的招数一模一样,只不过,云芝和玉芝那时候都比较大了,想起这主意很正常,萌萌可是还不满九岁。
柳凌和柳侠都觉得,猫儿和二哥之间虽然现在能彼此理解体谅对方了,但想建立起平常父子那样亲密无间的感觉却不太容易,如果萌萌是个聪明又有主见的孩子,对二哥来说以后的生活会不那么孤单。
柳凌和柳侠现在对柳茂的感觉还是有着微妙的不同,柳侠就是因为柳茂是自己的亲人,一旦心结解除,他就希望自己的二哥幸福。
柳凌现在多了对柳茂当初那种疯狂的理解,所以对二哥除了亲人之间最本能的祝福,他还非常心疼柳茂。
至死都无法忘却的爱恋,那人却永远都不可触摸。
那种绝望,生不如死。
猫儿最终没能把柳侠磨得心软,每天还是九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猫儿一点没有挤掉练习太极拳的时间来复习的打算,事实上,在实际操作中,他如果能从吃饭时间里节省下一些时间,他都用在了锻炼上。
柳凌现在在家的时间远比柳侠多,他看着猫儿,十分心疼。
他能看出猫儿珍惜和柳侠呆在一起的一分一秒,猫儿随时都在担心失去生命,失去小叔,所以,尽管他无比渴望能上个好的大学早点替小叔分担压力,但他对健康的重视依然超过对学习的,他现在每周三四次和小蕤的通话中,尤其能显现出这一点。
猫儿每次和小蕤通电话,必然有一句话是:“反正我跟你说小蕤哥,就是学习倒数第一,你也不能给身体弄坏,你要是身体不好了,最后得后悔死。
学习不好,大不了不考大学,不上大学还可有本事、挣大钱哩人多了,要是身体一有事儿……”
每次听到猫儿跟小蕤这么说,柳凌都会把手捂在自己胸口的护身佛上,在心里祈求菩萨,让猫儿彻底痊愈,恢复健康。
柳侠这次回来说,小蕤的状态依然不好,他非常努力地想收回自己一度散乱的心来好好学习,却做不到,他对此的烦恼现在已经超过了对学习知识这件事本身。
柳长青发了话,不准逼迫小蕤,不准拿他跟别的学习好或浪子回头的孩子跟他比。
柳川和晓慧现在对小蕤的学习成绩抱着非常宽容的态度,可大家越是这样,小蕤的压力越大,家人都不怪他,对他好,他的成绩却进步甚微。
柳川四月中旬还要考四门功课,他现在每天晚上和小蕤一起学习。
柳凌现在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现在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大半是陪小萱玩,其他的时间是做家务,解除柳侠的后顾之忧。
这三件事之外,也就是小萱每天晚上睡觉后,他开始选择自己喜欢的书阅读。
柳侠现在在外人眼里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事业终于上了轨道,打开了局面;在京都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不用担心今天不挣钱,明天就会流离失所。
可柳侠的压力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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