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捏捏柳瓜瓜的脸颊:“你咋这么有福咧?生下来就啥好东西都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吃哩喝哩,穿哩戴哩,啥都不缺,您五叔给你买哩衣裳,能叫你穿到五岁。
您柳岸哥啥都没,妈没了爹不要他,连衣裳都是咱家人哩旧衣裳改哩,就一个小叔待见他吧,小叔还左离他可远,成天光叫他惦记,却总见不着……”
柳侠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窗外,他好像能看到小小的猫儿当初站在坡口等他放学回来的样子。
转回脸,他戳了戳柳瓜瓜的小肚子:“小叔摸摸肚肚儿饿不饿,不饿咱就不下去。”
柳瓜瓜打了个小哈欠。
柳侠把他抱起来轻轻拍着晃:“孩儿瞌睡了?来,小叔拍拍,瓜瓜睡啦。”
帘子被悄无声息地掀开,柳葳伸进来一个脑袋:“小叔?孩儿睡了?”
柳侠点头,轻轻说:“熬哩狠了,拍了几下就睡着了。”
柳葳蹿进来,手一撑,身子整个滑进了炕上,他侧身歪在被子上,托着下巴看柳侠。
柳侠又拍了柳瓜瓜一会儿,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奇怪地问他:“您四叔那儿恁忙,你不去帮忙,盯着我看啥咧?”
柳葳说:“帮忙哩人太多,轮不上我插手,俺妈嫌我个儿大占地方,叫我独个儿找点事儿干,不准搁她眼前头晃。”
小葳在柳家岭有不少同学,但今天都没过来,他们的年龄在柳家岭,现在全都有孩子了,大部分还不止一两个,可在家里还都没轮上当家做主。
今天来给柳钰上礼这么大的事,来的基本都是各家主事的人,因为柳家岭穷,上的礼薄,这些好歹懂些人情世故的长辈不好意思把一大家人都带来吃,一般都是带家里最得宠的一两个小孩子过来,所以柳葳没有招待任务。
小蕤其实也没有,不过他今天是摄影师,不能随便乱跑,得随时抓拍有趣的镜头。
柳侠说:“哦,你找哩事就是回来盯着我哩脸看?”
柳葳说:“我这是在关心你啊!”
柳侠说:“我能吃能喝能睡,有啥叫你关心哩?,”
柳葳往他跟前挪了挪,压低了点声音:“小叔,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呀?”
柳侠乜斜了柳葳两眼:“我记得近视哩是小莘,不是你呀?”
柳葳完全不计较柳侠的嘲讽,认真地说:“真哩小叔,我不是搁这儿逗你咧,我真是这感觉。”
柳侠拿白眼珠看他:“啥感觉?”
“嘶……”柳葳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又抓了两把头,“不知咋表达,就是……恋爱哩感觉嘛。”
柳侠蹬了柳葳一脚:“爬远点,叫我给孩儿搁这儿,一直抱着睡,以后该闹人了。”
柳葳挪远了一点,继续对准柳侠说:“真哩真哩小叔,我真是这感觉,我记得,你以前从来都没……多愁善感过,猫儿有病时候不算,那时候你不是多愁善感,你是发愁到万念俱灰;你现在这样,有点……没着没落,还有点……对月悲秋,这一般都是谈恋爱哩人才会有哩表现啊。”
柳侠把柳瓜瓜放好了,侧身搂着他轻轻地拍:“我啥时候对月悲秋了?我黄昏都是坐灯底下算数据绘图咧,哪有空对着月亮腻腻歪歪?”
柳葳急得直踢腾脚:“哎呀呀,我只是个形容嘛,形容你现在这种,这种……神魂颠倒,不对不对,神魂颠倒有点严重了,是……动不动就……睹物思情,对对对,就是这种状态,好像看见啥都能叫你忧愁感叹一番哩情绪,这就是谈恋爱了呀。”
“切!”柳侠嗤之以鼻,“睹物思情那是谈恋爱吗?那是失恋吧?你个感情白痴,还跟我探讨恋爱问题咧,哼,别忘了,我可是结过一回婚、相过几十回亲哩人,我不比你懂感情不比你有经验?”
柳葳想到自己那唯一一次惨痛的恋爱经过,有点心虚,可还是嘴硬道:“那不一定,我虽然谈恋爱少,可是我,情商高啊。”
“你还情商高?”柳侠看柳葳的眼神简直像看当众吹嘘自己一贯沉默是金的牛三妮儿,“还没开始谈就叫别人给甩了,你好意思说?我这样一天相两回亲、一个月相二十八天哩才叫情商高,知不知?”
柳葳绝望地看着自己年近三十的小叔:“你你你你……小叔你知啥是情商不知?”
柳侠很优越地说:“我当然知。”
柳葳说:“那你跟我说说,啥是情商?”
“……”柳侠噎住了,“这,这就是一种感觉,谁会说出来啊?要不,你给我说说,啥是情商?”
柳葳想了想,发现自己也说不出来情商确切的概念,就像柳侠所的,他也是心里知道,说不出来。
柳侠觉得自己赢了,得意起来:“看看,你也说不出吧。”
柳葳把自己翻成个大字,瞪着窑顶自言自语:“反正,反正我觉得你情绪不对,我觉得你就是谈恋爱了。”
柳侠看柳瓜瓜已经真正睡熟了,就翻过身,放松地半靠在被子上:“嘿嘿,我根本就不会谈恋爱,我是独身主义者,我最近有点不美,只不过是想猫儿了。”
柳葳眯着眼睛,老神在在地说:“你不用欲盖弥彰,拿猫儿来打掩护,我很快就能揭穿真相,给你捉奸在床。”
柳侠大腿压二腿,悠闲地晃荡着:“随便捉,我平常独个儿睡,这几天跟您几个一起睡,等猫儿回来俺俩一起睡,你要是能从我床上捉个女哩,我赔你一个摩托罗拉最新款手机。”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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