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都这样。”他忽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做了什么对我好的事,嘴上从来不说,永远都偷偷摸摸地藏起来,等我自己去发现。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迟钝,五年前你想护我的初衷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心里还在想些什么,只怕我能猜上三辈子也猜不完。你这么被动,我又这么迟钝,你觉得咱俩到底要怎么才能相处下去?要我八十岁的时候回想起你四十年前说的话,恍然大悟一声‘哦,原来你当时是这个意思’?”
他慢慢往次卧走去,俨然今晚不打算跟对方一起睡了。次卧没开灯,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前,信祁叫住了他。
“我会改。”他盯住他的背影,如果封逸远回了头,一定会因他的眼神心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不用很久,三个月。”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他闭上眼:“好,那我就给你三个月。”
次卧的门关上,信祁被挡在门外,僵立许久,终于转身走回主卧。
他弯腰把地上的黑色塑料袋捡起,巴掌大的袋子,里面就只有一样东西。他惊讶于封逸远居然连套也不买,皱眉将那瓶子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余光扫过,他俯身将床外侧的枕头和被子整理起来,抱着去敲次卧的门:“逸远,你的被子。”
他盘算着如果对方来开门,那等他出来自己一定一把抓住他的手。可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门缝里也没有光,半晌才传出个冷漠的声音:“不用了,这儿有。”
信祁张了张嘴,到嘴边的冲动又和以往一样被吞了回去,末了只道:“那你早点休息。”
他原路折返,东西往床上一扔便推开阳台的门。夜已经深了,冬日的冷风瞬间打穿单薄的睡衣,他倚住栏杆站着,喉咙因突然吸入冷空气而有些发紧,轻咳两声忙返回屋内。
浑身发抖地钻进被子,暖了一会儿才缓和过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封逸远起来上厕所,发现主卧的灯开着。心里纳闷说明明自己给他关了,怎么现在亮着,还亮到了这个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偷瞧,见信祁早已睡了,身上压着两床被子,脑袋底下枕着个枕头,怀里还抱了一个。两颊有些不自然的红,他以为他发了烧,去摸他额头却不烫,大概是因为暖气很旺又盖了两床被子热到了。
摇摇头为他撤去一床,又从床头摸走自己落下的手机,倒不是一宿不用手机会怎样,主要他定着早上的闹铃。
最后回看某人一眼,关掉卧室的灯。
第二天一切照旧,关于那晚的事谁也没有再提,除了两人的分房睡,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到了正月十五,因为超市里没买到巧克力陷的元宵,封逸远不出所料地自己动手滚。
这天天很晴朗,夜空的月亮格外圆且明亮,两人透过落地窗赏了一会儿月,又各自回房睡觉。
封逸远倒也不是不想搬回去,他都主动成那样还失败,再继续主动自己都觉得自己脸皮厚。所以这回无论如何也要等信祁先开口,他就看看他到底能憋上多久。
实不相瞒他本来还想跟某人冷战几天,可看在他主动跟自己搭话的份上,也就暂且原谅他了。
十六的时候他起了个早,换身利索的衣服,梳好头发,又把耳钉换成了黑色的。夏东升没告诉他上班不准戴耳钉,只戴个小银钉防堵显得太随意,红色的又太张扬,反倒是低调的黑色更能添彩。
出门之前他把信祁叫醒,说自己中午大概不回来,让他自己解决午饭。
等他开车到了夏风公司,一进大楼就看到魏成在等自己。本想先找夏东升报个到,结果魏成说董事长正在开会,要他等两个小时再去。
封逸远纳闷说这一大早就开会,夏东升倒是够忙的,随口问了句开什么会。结果魏成凑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夏风并购天信的会。”
“什……!”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因为太过惊讶,没控制住音量,直把前台小姐都惊得看了过来。他把魏成拉到一边:“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这事儿夏总年前就敲定了啊,年后一上班他们就在筹划。现在天信的高管都在会议室,信宁也来了。”
封逸远心说你们他妈一个也没跟我透露,我上哪知道去。嘴上道:“他哪来的资金?而且夏风一个新上市不久的小公司,并购天信?没搞错吧?到底他妈的谁吃谁啊?”
“当然是夏风吃天信,信博仁都栽了,天信正群龙无首呢。”
“开什么玩笑,我就不信偌大一个天信,找不出第二个董事长,居然不惜让别的公司并购?”
魏成跟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这就不归咱管了,反正姓信的倒台以后,他们高管跑路的不少,据说最近又有几个被调查了。”
听他这么说,封逸远忽然想起夏东升认识公安局的副局长,不会借着这点关系整垮了天信吧?
“而且姜音也辞了职,信博仁以前的助理早不知道飞哪去了,现在天信除了信宁没谁敢出来说话。哦对了,”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听说并购的资金有一部分是信宁偷偷提供给夏总的,具体多少不得而知。姜音也正跟他同仇敌忾,想尽办法把天信盘活。”
封逸远瞬间愣住,一咧嘴角:“信宁疯了?我姐也疯了?”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信息,本来还想找孔祥打听打听更详细的,一想他现在是夏东升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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