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其实十分陌生,好像这么多年也没有过类似的需求。正常的生理反应还是会有,但那远远达不到欲`望的程度。此刻某个他从未涉足的领域解封,禁制破除,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钻入大脑,占据了那块儿今天才刚格式化的存盘。
跟海洛因带来的快感又不太一样,他形容不上来,但确确实实捕捉到了愉悦的信号。
一切愉悦的东西都有几率让他上瘾。
“……操。”封逸远趴在床上喘气,两腿岔得大开,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扭头瞄了一眼某人,他正滚在一边拿手挡去头顶刺眼的灯光。
本来还以为他不行,都做好了中途换车的准备,结果居然一干到底。虽然活儿有点生疏,但没让他失望。
不但没失望,还超出了预期。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腿有些软,导致步子有点晃。光着身子便上了阳台,初夏的夜晚还透着凉,不过他现在浑身火热,点上根烟,餍足地眯眼吞吐。
好在是晚上,他要大白天地上阳台裸奔,非要被邻居告流氓不可。
烟没敢多抽,半颗就掐掉。他早已经是半戒状态,散了散烟味才返回屋内,问道:“爽了吗?”
“凑合吧。”
“……只是凑合?”
信祁瞧他一瞧:“不然你想怎样?比起海洛因还是差得远了。”
“要不……下回咱俩反一下?我觉得我可能要比你爽。”
“真假?”
封逸远关了灯,躺到他身边:“真的啊,不骗你。”
“那改天试试。”信祁打了个哈欠,“今天累了,睡觉吧。”
封逸远其实想说他还能再来一发,借着月光看到对方已经闭上了眼,也不敢再压榨他的体力。一扯被子发现他竟难得地裸睡了,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把自己的脚偷偷探进了对方被子里。
信祁还没睡熟,被他惊扰皱起眉头:“别闹。”
封逸远又犯了皮,不但没听他话,还得寸进尺地把整个人都塞了进去。信祁许是困得狠了,竟然没把他推出去,只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手不动他还有脚,拿脚趾慢慢摩擦着对方腿上凸起的疤。信祁缩了一下,随后轻叹一声也由他去了。
感觉到对方睡着,封逸远也闭上眼,探臂够过自己那床被子堵住了漏风的后背。
“明天该换双人被了。”低声的喃喃,不知是清醒还是梦话。
“靠!迟到了迟到了!”
封逸远从睡梦中惊醒,一翻身骨碌下床,抄起衣服就要往身上套。墙上的挂钟指向八点五十,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彰示着今天是个明朗的好天气。
“妈的我明明定表了,为什么没响啊!”
信祁睁眼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扑腾,差点把手机碰到地上,又险些在床脚绊倒。终于颤了颤眉毛,懒洋洋地开口:“你要去哪儿?”
“上班啊!去哪儿!”
眼瞅着他就要冲出卧室门,信祁的视线追在他身上,在他后脚迈出门前说:“今天周六。”
封逸远的脚步生生顿住,身体被重新扯回房间,嘴角牵出个哭笑不得的弧度:“哈哈,是啊。”
“再睡会儿吧。”信祁打了个哈欠。
封逸远白他一眼,心说瞌睡虫早吓得扑扇翅膀飞了,还能睡着才怪。慢吞吞坐回床边,不知身上这衣服是该换回来还是不该,正犹豫间,手机突然响起,却不是他那迟到的闹铃,而且一通来电。
来电显示上依然备注的“姜音”。
他微怔之后迅速接起,还没说上两句,便蓦然站起一声大喊:“你在机场?!”
信祁也彻底醒了,正对上他错愕的神情,随即他嘴唇颤抖,声音几近哽咽地说:“我……我马上过去!”
来不及阻拦,封逸远已经从面前消失,只留下一阵风,眨眼也散个干净。
信祁表情凝重地起了身,寥寥数语他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忽泛起些酸楚,却不是为自己难过。
套上宽松的睡衣,动作间总显得那么懒散而缺了点精气神。拖鞋踢踏着驻进卫生间,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微微一偏头,又勾了勾唇角。
随即为自己毫无意义的举动感到无奈,默默叹了口气,敛去那个只浮于表面的微笑,用冷水洗了漱,再摸摸下巴没有摸到胡茬,才拐进客厅,从冰箱里寻觅早饭。
等封逸远回来再吃似乎不大现实,看他走时急匆匆的样子,想必一时半刻也回不来。伸手够出袋面包又拿了瓶果酱,最后以一盒牛奶收了尾。
家里这种甜腻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少,他只庆幸除了巧克力酱还能翻出些别的。
草草垫了个底,握着手机也不知该不该给对方打电话。从九点一直等到十点半,只怕姜音的飞机都已经跨越了两个省,封逸远还是没有回来。
犹豫再三,他还是耐不住内心的忧虑,电话拨通后响了八声,才终于被接起。
“你在哪儿?”
“机场。”些微的嘈杂声通过听筒传递过来。
“没见到你姐吗?”
回答他的只有不断重复的登机广播,许久他听到封逸远的抽气声:“见到了,她跟信宁一起上了飞机。”
信祁并不意外于这个答案,却觉他那语气透着难以言喻的绝望。心脏顿时被猛地一揪,声音也沉下来:“我去接你。”
“不用了,”这次封逸远倒很快接了话,“我马上就回去了,你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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