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的瞬间,目光所及,皆是红色,他知道鲜血是红色的,不知道他的血这么热——卫朗滚烫的血ji-an上他的侧脸,他的前胸,被一羽箭贯穿,卫戍甚至可以看见羽箭上的倒刺。
第三支箭随踵而至,目标是卫戍。
三根羽箭,箭箭致命。
眼看着羽箭要一箭穿心,眼见卫戍要被羽箭捅成筛子。
危急关头之际,再没有另外一个卫朗站出来扑倒他,为他挡剑。
卫戍的脑子一片空白,不是因为羽箭的威胁,而是……卫朗,他爹居然舍命救他,他不知道他会没命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他!
“卫安宁——”朱睿卿被甩得离卫戍有些远,他目呲欲裂,出了一身冷汗,妄图通过呐喊唤醒迷茫的卫戍。
他在愣怔什么,这是战场,会要人性命的兵家埋骨处!
卫戍听到他的声音,扭了头,朝他看去,脸上的擦伤使得他狼狈不堪,唇瓣轻轻的蠕动,道:“为什么他要救我。”翻滚的火烧云映照交战的双方,拉长他的身影,让人分不清他脸上流的是血还是被流动的霞光映照所至。
莫日根满意的哈哈哈大笑,笑声如钟,暴戾的眸子稍安。
局势瞬间逆转,即便没有鼓声鼓舞士气,蒙古军士气仍节节高攀,魏军也因将领受伤或者有可能身亡而自乱阵脚。
手下人奉承,道:“殿下当之无愧的蒙古‘神箭手’,百发百中,这下那白面小子死定了!”
“三箭扭转局势,殿下乃是武神再现。”
“殿下英明神武,殿下神武——”
“殿下英明神武,殿下神武——”
不知是谁先带头呐喊此言,蒙古军士气高涨,呐喊声震天。
莫日根得意洋洋,心中盘算抓回朱睿卿怎么折磨,想当初他捧在手中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倒好,居然背叛了他,还是魏朝派来的细作!
被臣下吹捧得飘飘然,莫日根盘算完等此战打胜,怎么与他秋后算账,定晴一看,嚯——好家伙!他没死!
说时迟那时快,羽箭已s,he至眼前,形势危急,危险只在毫厘之间,眼见鲜血要涌,无人可救。他只是轻轻的伸手,扭着头看着朱睿卿,毫不在意的伸手握住了羽箭。
是的,他伸手握住了羽箭!
稍稍用上内力,羽箭被折断,一分为二,箭尖的倒刺散发寒芒,便静静的被折断,躺在尘土之中。
莫日根与蒙古军受惊。
“怎么会……怎么可能……天下有如此奇人?”莫日根不敢置信的瞪大铜铃大眼,心中骇然,仿佛青天白日撞了鬼一般。
双方停止交战,退回安全区域。
卫戍拖着龙纹剑,脑袋一片空白,拖着疲累的身子,朝对他露出赞赏微笑的卫朗走去。
“笑什么,谁让你帮我挡剑,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止住颤抖,他吼着说出此话。
眼眶红透,泪水在里打转。
卫戍懂医,但不是妙手神医,没有生死人r_ou_白骨的活神医名头,他颤抖着身子蹲下来,朝卫朗伸手,声音哽咽,道:“你看,那轻飘飘的羽箭对于我来说是危险吗?谁让你多管闲事,谁让的!!!”
“你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和阿娘原谅你——”
“不会——”
“不会!卫朗你给我听着,你便是下了黄泉,我阿娘原谅你,我都不会原谅你。”卫戍反复的重复一句话,却不敢伸手触碰一下卫朗,他好害怕,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血缘的羁绊仍根深蒂固的打入骨子里,他再怎么样说厌恶卫朗,在朝堂上要置对方于死地,生死关头的时候,他仍是彷徨和恐惧。
他不要他死!
他要他活着!
凭什么他因救他而死,快活的下黄泉与他阿娘团聚,他要遭受内疚一辈子的痛苦,他不要,这一定是卫朗最新发现的报复!
对的,报复,他知道怎么让他痛苦。
他是他的嫡子啊,为什么不能为他想想,为什么要一意孤行,为什么……
卫朗扯了扯嘴角,鲜血从嘴中涌出,他的声音很小,仿佛一出口便被风吹散了,可是,卫戍听到他说了,他说:“阿宁,爹的好儿子,爹很高兴你再不是以前需要爹保护的小宁儿了。”
“你……跟他……好好的……爵位,爹留了遗书,老太太会明白怎么做的。”
“恒儿……不要怪爹狠心。”
卫恒单膝跪在卫朗身前,面色凝重,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卫戍,道:“父亲,无需多言,安然带你去寻医者救治。”
卫朗制止他,道:“不用。”他的眼神望向遥远的远方,声音变得又轻又细。“我早就想下去陪阿婉了,我等得太久了,等到了安宁长大成人,等到了他成家,等到他能保护自己……咳咳……”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一个医者,最害怕的,莫不是救治不想活的之人,纵使神医也难妙手回春。
一双青色的鞋屐出现在卫戍的眼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声音很坚定,轻而易举的平复他乱糟糟的心,那人说道:“别怕,一切有我,我在你的身边。”
卫恒同样听到这句话,他抬眸看着这一对从外貌上看起来无比般配的璧人,难掩心中酸涩,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暗想:想什么,难受什么呢?他从来都不是你能肖想的!
受重伤的卫朗被卫恒、卫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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