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那时候没人知道钟照成死了,只有她知道,因为她亲手下了蛊。可是她不敢说,她不敢说为什么她知道钟照成最后的下落。这份惧怕在某一天达到了顶点,那天她照例打开养蛊的罐子,发现她所有的蛊虫都陷入了狂暴,不祥的黑气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
这时她才知道她的蛊虫被人做了手脚,如果是这样,那么钟照成的死和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外人都道她是因为姐姐过世伤心之下才处理掉所有的蛊虫,只有她知道那是因为她的蛊虫都出了问题。她不敢声张,暗地里查了很久,才隐约查到这事和之前教唆她用邪术让心上人回心转意的那人有密切关联。
那人行踪诡秘,陈老夫人一查就是很多年,只知道对方是魔,却没见过对方的真身。她怀疑过钟家人很多次,但又没有任何证据。
自钟照成死后,陈老夫人非常愧疚,她尽自己所能地去帮助更多人,以偿还她背负的罪业,冯明就是她和秦敏偶然帮助过的一个人。
之后她偶遇齐邵,意外在齐邵身上发现了一个保护封印,而封印的手法和钟照成很像。她那时还不知道钟照成在齐邵身上藏下了封魔印的力量,只知道这孩子和钟照成肯定有些缘法。这是她亏欠钟家的,她不方便亲自照看齐邵,便找了冯明帮她,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当年的事是她的心魔,这些年她都一直不敢说出来。现在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她留下这封信,希望能给钟家一个交代。
“所以冯明当初写的那一撇竟然是‘钟’。”钟青宇摸摸下巴道。
“也许吧。”齐邵把信纸叠好塞回信封递给钟青宇:“这信你准备怎么处理?”
“烧了。那只魔有心想算计,就算她没中招还会有别人,何况现在她也死了,追究起来没啥意思。”钟青宇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搓,一小簇火苗跳跃在指尖上,转瞬就把那封信烧得干干净净。
又过了几天,齐邵接到了周筱的电话,问他几号回家,他这才惊觉已经年关将近了。想到幻境里那反复被挂掉的电话,医院里无人问津的春节,周筱的这个电话顿时让齐邵觉得亲切起来。
“我看看票,姐姐春节应该会一起回去。”
“什么?!你、你找到小景了?她在哪?她……她现在还好吗?”周筱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发颤。
“姐姐现在很好,她手机卡刚办上,晚点我让她给你打电话。”
自从小儿子出生以后,她的这个孩子就很久没用过这样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了,周筱知道是自己没有给这个孩子足够的关爱,但心里其实是一直期盼的,双重的喜悦让她情不自禁地留下了眼泪。
“哎好!好!你买好票了跟我说一声,到时候我去接你们。”周筱匆匆挂断了电话,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哽咽声,在孩子面前丢人。
年后,钟青宇常驻申请被审核批准了,两人在公寓里做了一顿大餐,庆祝新生活。
这天齐邵下班回家,在路上碰到了钟青筑,几个月不见,这孩子瘦了很多,精神看起来也不太好。
钟青筑看见齐邵,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犹豫着问道:“我、我可不可以请你吃顿饭?”
齐邵看了下表,钟青宇今天去处理一个案子,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会到家,于是说道:“我晚点还有事,饭就不吃了,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直到两人坐到了座位上,钟青筑看起来依然有些紧张。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齐邵率先问道。
“我……”钟青筑的手在裤子上反复摩擦了一会,终于开口道:“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除魔的时候殉的职。”这是天师协会商量以后给出的定论,并没有把钟振林曾经被附身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公布开来。不过那天宴会在场的人很多,难免有人会说漏嘴。
“可是我听说……说他是被魔夺了舍,说……说他很没用……”少年的声音透着难过和委屈,跟第一次见面时完全不一样了,可见骤然失去父亲对他的打击相当大。
“谁说的?”
钟青筑摩擦着裤子不说话。
这种话大人肯定不会当着面说,何况钟振林在天师协会做副会长这么多年,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齐邵知道钟青筑上的那所学校,有很多跟他一样通灵世家出生的孩子在那里就读。
钟青筑的样子让齐邵一下回想起他自己小时候,父亲刚殉职的那段时间。
“你听着,你爸爸非常勇敢,如果不是他的安排,现在我们可能都没机会坐在这里说话。不要去管别人说什么,你该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你为他骄傲的人。”
送走了钟青筑,齐邵折返回咖啡厅,果然抓到了正准备跟出来的钟青宇。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偷偷跟踪老婆被抓包的钟青宇感到委屈。
“我还想问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就那小子约你吃饭的时候,我一听这还了得!他连我的人都敢约!”
“钟青宇!请问你是小学生吗?”齐邵哭笑不得。
“那你不是连小学生都搞?”钟青宇毫不要脸。
齐邵:“……”
这天夜里,钟青宇在梦境中见到了钟照成的残魂。
钟照成还是他在照片里见过的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
“总算解决了封魔井的事情,我也该走了。”钟照成看着钟青宇微笑道:“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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