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那都下去准备吧!”许巍洲平静道,“孙寅。”
“末将在!”
“你速去传令,两万骑兵以最快速度整装出发!”
“是!”
“杨岭。”
“在!”
“我们先率两万骑兵前去夏州,你和李兴安带三万步兵随后出发增援。若有变动,我会让传令兵随时联络。”
“末将领命!”
许巍洲转向李瑾,叹了口气道:“李瑾将军,飞狐关驻守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是!”李瑾沉声应下,“曦王殿下,请一定多加小心。”
黄璟瑜道:“李将军放心,有我在,必然不会让殿下有事。”
许巍洲这才看向黄璟瑜,两人对视一眼,却又知道不必再多说。许巍洲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大步向帐外走去。
一路急行军,途中众人心情沉重,并没有什么心思说话。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年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两万骑兵冒雨前行,速度也拖慢了不少。然而即便是再心急,马还是需要休息的,不然还没等到夏州,就已经暴毙了。
夜晚,下了一整日的雨终于停了,亲兵们费了很大功夫才找来了一些干柴。为数不多的篝火升起来,精疲力尽的将士们喂完马,围坐在火堆前掏出干粮吃。
许巍洲把外套脱下来烤着,回头准备让其他人也来烤,环视一周,却发现人数太多,肯定是堆不下的,也不好区别对待,只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没有说出口。
黄璟瑜哪里不知道许巍洲的心思,暗自笑了笑,把手里的干粮递给了许巍洲。
他们一行骑兵赶去支援,粮草是来不及跟进的,只有吃一些随身的干粮。许巍洲不愿意搞特殊,和将士们一起啃着干硬的食物,就着凉水咽下去,还是颇有些艰难的。他虽说不娇气,但是毕竟自幼养尊处优,没有吃过什么苦,这种体验实在谈不上多愉快。
将士们见主帅这样同甘共苦,个个都非常感动。——只除了黄璟瑜。
黄璟瑜看着许巍洲艰难吞咽的模样,又想起之前这小子每顿饭无肉不欢,只觉得异常可爱,越看越是忍不住偷乐。
许巍洲拿眼一瞪,抬脚就踹:“笑什么笑?!”
黄璟瑜连连摆手,拿着自己的那份干粮坐一边儿吃去了,一边吃还一边乐,气得许巍洲简直想冲过去踹死他!
春寒料峭,夜晚还是寒气逼人,众人找了一个避风处歇下来,为着第二日的行军养精蓄锐。
许巍洲看着闪动的火堆,对黄璟瑜叹道:“我感觉,夏州城坚持不到我们过去就得破了。”
黄璟瑜眉头深锁,沉声道:“我就没指望他能守住,夏州那个刺史……”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黄璟瑜想了想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赶去夏州才知道。”黄璟瑜用手臂枕着头,道,“睡吧,不用多想了。”
“嗯。”许巍洲点了点头,也实在是困倦直极,闭上眼就睡着了。
这么夜以继日地赶路,直到第三日黄昏时分,队伍才赶到夏州。看着破败的城门,众人都沉默了。
不出二人所料,城已破,城内焦黑一片,百姓的尸体遍布在城内各处。丧心病狂的突厥骑兵攻破了城池,将城内能抢走的全都抢了,而百姓们全都被活活杀死,最后,他们一把大火将所有搬不走的东西烧成了灰烬……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许巍洲看见这满目苍夷,闻着这死亡的气息,胸中的怒火仍然压抑不住地想要喷发出来!他紧紧握着拳头,甚至可以听见骨骼的摩擦的声响,指甲似乎划破了手心,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这里,曾经是一片繁华,无数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他们有年迈却子孙满堂的老人,有壮年养家的大小伙儿,有朴素却勤劳的女子,也有可爱活泼的孩子……可是为什么,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就这么生生夺去了如此多鲜活的生命?!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何却要这样被无辜残杀?!
为什么他们来得这么晚,如果能早一点,再早一点。或许城就不会破,或许,他们还能保住这一城百姓的性命……
许巍洲的眼中冒着火,一路看着这人间惨景,他的脸上一丝丝褪去血色,变得苍白。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硬生生将怒火一点点压了下去,吩咐将士们四处搜寻幸存者,并在附近搜索城破后逃走的官兵,若愿意回城驻守,可免死罪。
黄璟瑜也一路无言,只是在许巍洲将一切吩咐下去,只剩二人之后,才悄悄揽住了他的肩。
一直坚持着维持主帅威严的许巍洲,此刻眼中突然泛出了水光,他望向黄璟瑜,想说点什么,喉头却堵得难受,竟是说不出话来。
“不用说了,我知道。”黄璟瑜轻轻拍了拍许巍洲的肩,“我都明白……这不是你的错,别太为难自己。”
刹那间,仿佛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无数伤痛潮水般涌上心头,许巍洲皱起眉,一头扎进了黄璟瑜怀中。
黄璟瑜轻轻摸着许巍洲的头发,叹息了一声。即便平时是个像模像样的主帅和王爷,他也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他知道他是个善良的不希望任何人受伤的少年,他有鸿鹄之志,他有一腔热血,也有为国为民的情怀。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情呢?战争和杀戮,自古就从未停止过,甚至是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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