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猴,住这几天院可不就是蹲局子嘛。”蕊姐双手齐上, 捏着他的脸玩, “我看看你这脸,怎么还挺红润的, 春风得意不正常啊。”
毕禾任她像捏橡皮泥一样玩自己的脸, 口齿不清地说:“高兴。”
蕊姐松开了手, 脸上浮出一些欣慰的神色来:“高兴就好。”
说着她转头看了远远的薛峤一眼, 这个方向看过去是逆光的, 只能看到对方一个模糊的高大的轮廓。她看了半晌,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才犹豫着低声问毕禾:“禾子, 你告诉我。”
毕禾与她对上视线。
“你们两……”蕊姐顿了顿,又换了一种问法,“薛峤不单是你的朋友吧?”
毕禾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啥?”
“少跟我装傻。”蕊姐啪地拍一把他的肩膀,“他一个大明星天天往医院跑,照顾你比我看阿宽都尽心,他是不是……额……总之你俩啥关系?”
毕禾眼睛到处乱跑:“秋秋也天天来啊,你咋不问她是不是我女朋友啊?”
蕊姐猛翻白眼:“你当我傻啊?臭小子,少拿人家姑娘开玩笑。”
毕禾“唔”了一声。
蕊姐倒不是真的想要个答案,他只是觉得毕禾看起来挺高兴的,她一直觉得毕禾不是她们世界的人,又对他成天无所谓的态度感到焦急无力,如果和薛峤的关系是让毕禾得到改变的机会,蕊姐是乐见其成的。
“禾子。”她轻声道,“你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吗?我跟你说你年龄还那么小,生活没有把你逼到绝路,只要能活着,过什么日子不是过?你听我的话了,我很高兴,但后来看着你我又后悔了,时常觉得是我把你一个好好的学生误导成了我们这种人,成天就只是混日子,有段时间我特别怕你被带着走上不能回头的路……安晋来的时候,我老想你以前到底遇见过什么特别痛苦的事,他会不会刺激到你……但这几天看你和薛峤,我又觉得挺好的,你还是有以前的朋友回来陪你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毕禾听她说完,突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咧嘴笑道:“说什么啊,姐,如果不是你拉着,我早就剃了光头左青龙右白虎了,再也不是小帅哥。”
蕊姐猛地一梗,瞪他一眼。
毕禾稍微认真了一些:“你别胡思乱想呗,以前我那么怂,你不劝我我都去跳楼了。而且就是因为有你,我也就是小打小闹玩点擦边球,能活着挺好的,虽然没出息,但我开心啊。”
蕊姐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他,毕禾伸出双臂抱了抱她,弯腰将头靠在她肩头,小声笑道:“是真的,我这些年没有不开心,哎,信我吧我的姐。”
蕊姐忍不住笑了一声,也回抱了一下便将他推开了。
“记得和我联系啊。”她轻声道,“等阿宽伤好了,我陪他去……去治病。”
她说治病,毕禾心里明白,只是有些意外:“宽哥终于同意了?”
“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呗。”蕊姐笑道,“他以前不愿意去,不就是担心他不在的时候我有什么危险,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知道,如果他……”
她说着却停了下来,像是觉得往下说很麻烦,不愿意再多说,笑了笑又道:“总之我会拉着他一起加油的,当初是他为我挡了那杯酒,我不会放弃他,况且……”
毕禾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蕊姐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情啊爱啊的,也不晓得你懂不懂啊,总之我不会让阿宽抛下我先走的。”
“我懂啊。”毕禾对她眨了眨眼睛,“姐,你加油,我支持你。”
他握了握蕊姐的手,蕊姐像是从他并不高大的身躯汲取了力量一般,笑着点了点头。
毕禾没有说假话,蕊姐的心情他再明白不过。
因为他也数年如一日地记挂着一个人,生活茫茫然找不到出口,只有想着以前和他说的话做的那些事,才觉得有了一点点坚持下去的力量。
毕禾坚持自己蹦跶,被薛峤像搀老佛爷一样带下楼,薛峤这天是一个人来的,自己开车,好在他们在住院部最清净的一片地方,还能直接从后门走,不然当天毕禾就能沾光上头条。
走出楼门的时候,毕禾突然不蹦跶了。
薛峤低头看他,却见毕禾不经意地看向了一个方向,随后又神色如常地转回了头。他顺着他之前的视线看过去,这个点外面没什么人,显得站在远处的人很显眼。
不是安晋又是谁。
少年时安晋隔三差五就来闹毕禾,算起来薛峤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只是一直没什么交集。薛峤搂着毕禾,安晋也只是远远地站着,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薛峤低头问毕禾:“过去打招呼?”
毕禾却只是摇了摇头:“回去吧。”
两人于是朝后门的方向走了,安晋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人消失,他才灭了指间的烟头,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了。
毕禾沉默了一路,薛峤以为他心情不好,等红灯时转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又觉得他是在思考什么事。
“在想安晋的事吗?”他问得很直白,其实他也并不知道安晋和毕禾之间是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毕禾是不是像没有联系他一样也没有和安晋有联系,但这些在他心里都不重要,他只是不想看毕禾这样苦恼。
毕禾抽出思绪,慢吞吞道:“算是吧,也不全是。”
红灯渐渐变成了缓慢闪烁的黄色,薛峤问:“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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