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翻白眼道:“讽刺我呢!”
“哪儿敢啊!说实在的,我和磐石兄是一类人,处在同样的境地,我和他的选择大约是一样的。我没你真,所以相当欣赏你的真,你保持着这样的本色不变,过三十年、五十年来看,我们都该羡慕你了。”
“你就别说好话安慰我了,如今我和他闹得这样僵,若不是你请客,都许久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还三五十年,别老死不相往来就好了。”
“你们也是,既然说不到一块,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嘛!”柳娘笑道。
“说的好听!”林峰还拿白眼扔他,“在家里想得好好的,一见面心里就不由自主的翻腾,总是一点就暴,我这脾气是改不了的。等过明年散馆,我外放两年,心里能过去了,再和他细说。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崩了,万一能在任上结识志同道合之人,说不得我清明得更快!”
“你看,你不是挺明白的吗?保持这样,怎么会连朋友都做不了。”柳娘摊手。
“唉,我哪儿知道。他的恩情,我留着日后报吧,你若是看见他啊,帮我和他说一声也行,免得我真外放了,几年看不见他,让他挂心。”林峰倒在床上,幽幽叹息。
“成了,你心里是明白的,我就不多嘴了,好好歇息,我也要去睡了。”柳娘发觉自己白操心了。
“多谢你。”林峰拥着被子,轻声道。
“谢什么!只要你们不是今天吵架明天和好,等和好的时候,再把握我弃磐石兄市侩的事情说给他听,一起嘲笑我。我就谢谢你们啦!”柳娘玩笑一句,施施然退出房门。
林峰等着床帐,半响才幽幽道:“不会再和好了……”
非至亲,不谈感情。这样亲密的话题,两人都有默契就停留在这一夜,过后林峰还是跳脱活跃的如玉,柳娘还是当他的阿黄~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林峰一瘸一拐的过来。柳娘大吃一惊:“你梦里打虎去了?”
“你还敢说!谁家软榻放在床前的,让我大早上起啦就绊一跤。物似主人形,阿黄,你可真是看我不顺眼啊!”
“是啊,相当不顺眼,赶紧吃了早饭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衙,你们庶吉士散馆的时候不还要考试吗?你放飞得厉害,到时候小心考个鸭蛋回来!”
林峰撇嘴,西里呼噜刨了早饭,自己回去了。
“少爷,小的都打听了,林相公在进士街租了房子,身边只有一对老夫妻看门做杂活儿,书童也是个才几岁的小幺儿,什么都不懂,林相公出门都是自己一个人。”小宇躬身回禀道。
这就是为什么昨天林峰留下来的原因了。其他都有人来接,就他独自来赴宴,到点也没人来接。林峰家庭环境不如顾行舟,进士街是专门给新科进士们租住的地方,低价便宜,在京都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一个小院,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在这样的北境下,林峰能有和顾行舟翻脸的勇气,柳娘也颇为佩服。
刚吃过早饭,柳娘就带着礼物来拜访顾行舟了。昨天已经和顾行舟通过气,今日趁着休沐来正合适。
顾行舟的居所就体面多了,在东城锦绣胡同有一座两进宅子。柳娘进门先拱手作揖,连道得罪:“酒可醒了,都怪昨日太高兴,一不小心就喝高了。家里事情一大堆,也没亲自送磐石兄回来,罪过,罪过!”
顾行舟摇头,笑道:“你也该找个人帮你料理内务了!”
“先立业后成家嘛!小弟还等着被人榜下捉婿呢!”柳娘笑道。
此时有榜下捉婿的风俗,可那也是大约事先有意向,促成一段佳话的。柳娘若是真有意,可的留意京中想嫁女给寒门进士的官宦人家了。
“那你可得把身子骨练壮实些,凭贤弟的相貌,不知到时候几家争抢呢!”顾行舟哈哈大笑,柳娘如今长得高高瘦瘦的,胳膊上没二两肉,典型的文弱书生形象。
“说来我能入科举龙门,还多亏了磐石兄,若非磐石兄为我敲开大门,哪儿有我今日。”
“哎,自己兄弟不说这些,也是我们的缘分。以贤弟的本事,早晚能鱼跃龙门,我也就是占了个先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顾行舟在京城历练两年,比当年更加成熟稳重、圆滑周全了。
“磐石兄谦逊,我却不能做个无事人,小弟都记在心中,且待日后吧。”柳娘表明了自己知恩图报的立场,话题转向闲聊:“磐石兄新婚大喜,小弟远在闽南,也没能参加婚宴,甚憾。今日可得补上贺礼!”
柳娘让小宇奉上两个盒子,顾行舟连连推却道:“使不得,使不得……”
“磐石兄也说了自家兄弟,甭客气,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我可是挑了许久,磐石兄不喜欢也得装出个喜欢模样来!”
听柳娘说得热闹,顾行舟也放松下来,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拿出一个金光散散的怀表来。
“如此好东西,怕是不易的吧?”顾行舟笑问。
“闽南临海,外头红毛鬼来的不少,这怀表是最金贵的,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来。磐石兄在翰林院读书,也该有个准确看时间的器具,刚好我得了就送与你,切勿客气。”
顾行舟看柳娘行事打扮,能在京城租院子,看来经济实力雄厚。谁能想到当初要租赁自家房屋谋生的少年,如今已经是腰缠万贯了。顾行舟也不推辞,拱手谢过。
“另外一个盒子,是个嫂夫人的。未及拜见,这里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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