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力地半支起身体,无法制止地一连咳嗽,他满身的血,那瘦瘦小小的亚雌也不怕,在一边停止了哭泣,眼里圈着泪包还死命要把他撑起来。
虚弱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他右半边身体都压在亚雌身上,伸出左手往左前方一指,说到,“先去那里。”
两个人像老牛拉破车一样吃力又缓慢地挪到了岩石下,背靠着阴凉的岩石,林珅却觉得有些安心,抬头看看天色,玉轮就要落下了。
他知道自己需要止血,但身体实在无力,幸好那亚雌很聪明,他一指藏着兽皮小包的石块,他便有所行动了。
似乎连空气都安静下来,天色迅速转黑,依靠小包里的打火石,苏素水把还留着的火柴残堆点燃了。
林珅观察着小亚雌的动作,发现他清理包扎伤口的手法很熟络,两个人一时间一个负责包扎,一个负责安静躺平,一小壶水把一小块棉布几次浸湿,苏素水清理着他满身的伤口,从上身转到大腿,气氛突然尴尬一下。
林珅才发现,自己一直光着身体耍流氓呢。
手臂又突然有了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兽皮一扯,盖住某处,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又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继续给他清理伤口。
之前注意力都只在恐狼身上,如今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又因为流的血量不少,林珅开始觉得自己很冷。
阻止了亚雌想要把身上的兽皮衣脱下给他盖上的想法,他恢复了些力气,一起把腿上的伤口清洗了,等涂抹上伤药后,很快又化为蛇形,盘成几圈,背靠着挡风的岩石壁。
奔波过后的疲劳在夜色下显露出来,林珅假寐着,注意到身侧抱着膝盖不住点头的亚雌,等他睡着了,才伸出尾巴虚虚圈出他。
到了后半夜,又冷又累,自己也撑不住睡了。
幸好一夜无事,第二天林珅还是很早就醒了,一醒来就下意识地观察周围的动静,之前十几天逃亡的日子让他的精神绷得很紧。
等确认安全后他才微微放松,发现那亚雌不知何时团吧在他身侧,抱着他的尾巴尖不时因冷颤抖几下,但还睡得香。
兽人的恢复力真的很强,林珅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没有催促亚雌醒来,他闭上眼休息。
一直到玉轮即将升起的时候,他才带着亚雌从沙原离开。几乎一天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让林珅意外的是,他眼中带着娇嫩标签的亚雌却忍着一句话也没说,就是行为动作也正常,好像饿肚子是件不难忍受的事儿一样。
之前在赤日升起的时间里,他们通过交流对彼此有了个初步印象,那黑发黑眸的亚雌就是来自传闻中已经灭族了的蜴鼠族。联想到如今蜴鼠族的现状,还真是有很大灭族的风险。
第二天在天色微亮的时候,他们渡过了沙原,停在草原的河流旁,冷冽的河水慰籍了他们干渴的喉咙。
这时候周围很安静,动物还不曾开始一天的活动。
林珅和苏素水都满身黄沙,灰头土脸的,林珅抖抖身上的鳞片,抖下不少细沙,他看看身上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处在肩处,那里的鳞片已经脱落,能看到血色的里肉,如今被污浊的沙子覆裹着,辣疼辣疼的。
直接整条蛇泡进河水里,游动里一会儿沙子很快洗去一大部分,只有伤口处的细沙还滞留着不肯轻易离开。
他把蛇头探到岸上,趴着不动了,苏素水拿出那一块勤勤恳恳的小棉布,就这河水把手脸洗净了就帮他清晰伤口。
感受到对方轻柔的动作,虽然伤口一直疼着,但此时还带上了点儿麻意,长着大嘴打了个悠长的呵欠,伸出信子舔舔自己的脸,那里也有两道伤口,左脸颊一处,嘴角到下巴也有一处,幸好不深,否则阿麼一定要心疼死他的脸了。
他闭上眼睛又假寐起来,把整个身体都贴到河岸边,方便亚雌替他清理伤口,不时甩两下尾巴尖。
好一会儿,他察觉到对方没再给他清理伤口了,好奇睁开眼,才发现身上的沙子都被清晰干净了,从河里溜出来,摊开身子躺平在草地上,就看到亚雌正在扑打身上的沙尘。
虽然有句话不好说出口,但昨天他压根都没看清楚身旁这亚雌的脸,天黑,那人也黑。
对方拧着黑黑的眉毛,五官显得英气,拍着身上显得有些大的毛皮外套似乎有些不满意,接着脱下来,没了厚外套的遮掩,瘦小的身体显得更单薄了,他往前走几步,把外套挂上树枝,挥打得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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