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宇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不由好笑,“何苦将闷气泄在这么个死物身上。如若不是我今夜出手,你早就成为刀下亡魂了。还有这闲工夫赌气!”
“……”陆仁嘉停下手里的动作,直着脖子,固执的不吭声。
司徒宇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执拗的他,有些气闷,冷哼一声,“你那臭脸摆给谁看!”
“小的自当紧记将军今日的救命大恩!愿做牛马相报答。”陆仁嘉赌气的顶撞他,埋地下入黄泉了,还能给你挖出来,你可真是眼能通天啊!我又能逃到哪去?
“你要是真的能安分的待在我身边,我又岂会让你去做牛马!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
身边的行走的步兵听着两人言语来往,全当是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身边行走的步兵想不听见也难。早就听闻长信侯好南风,他初始还不信,那般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一方战神,却喜好玩兔子。今日一见,不由他不信。好奇心作祟,不禁偷偷拿眼去看那黑马背上的男人,见那人肤若凝脂,眉眼如画,乌发披肩,果真是难得一见的清丽人儿,比之柔美的女人有过而不及。那步兵看着不由痴了,却听上头一声轻咳,回过神心肝吓得一颤,司徒宇那两道阴寒的眼神似利剑一般将他射杀。小步兵吓得慌忙低垂下头,再不敢抬起来。
到底是朝廷重臣,位高权重。连在京都的临时驿站,都是顶顶的富丽堂皇。
陆仁嘉一路跟着司徒宇进了行苑的内室,灯火通明的屋子,婢女垂首而立。司徒宇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伸手要来解陆仁嘉衣带,陆仁嘉惊吓连连后退,双手护住胸口,一脸的戒备。瞪他,“你要干什么!”
司徒宇不屑的睨了他那没出息的脸一眼,从柜子上掏出一瓶白瓷的药瓶掷给他,“上药,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上你吗?一身的血腥臭味,给我洗干净吧。”
陆仁嘉望着他一脸的嫌弃,真解下狐裘,见上头果然点点红梅般的血迹,用力嗅了嗅果真有腥味,老脸有些尴尬。望着某人颀长的背影,但心里又不爽他傲慢的态度,腹诽道,知道我臭还碰我干什么,犯贱呐!
陆仁嘉跟随婢女去了浴池,什么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是真怕了司徒宇会突然袭击,草草的泡在池子里胡乱随意的乱摸一把,便让婢女拿了干净的衣物穿戴起来。
司徒宇不急不缓的将擦拭干净的宝剑合入剑鞘。扬起脸,视线落在刚进屋子的陆仁嘉身上。陆仁嘉身上穿的是司徒宇的衣物,司徒宇比他高半头,衣服穿在身上略显宽大,反倒给人娇小孱弱的错觉,沐浴过后发梢沾水有些湿漉,他便索性解开束发,紧致清丽的脸孔掩映在鸦羽般的墨发中,那双水灵灵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身影。司徒宇望着这样的陆仁嘉顿时心情大好,满怀期待地望着他,却见他站立不前,或者说对方根本没有前进的意思,意识到此仿佛是给人凭空淋了一盆冰水,司徒宇原本晴朗的心情顿时阴云密布,微蹙了眉宇。摆手撤下婢女,对着木讷的陆仁嘉不悦道,“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
陆仁嘉长长叹一口气,仿佛上断头台的死囚,用尽全身力气迈着沉重的步子缓慢的挪动起来。
司徒宇看着他那死气沉沉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几步上前便抓了他的手臂,拎起甩在床上。还未待陆仁嘉翻过身体,司徒宇高大的身体便整个压了上来,两指捏住他尖细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陆仁嘉看着他冷峻结霜的面容有些后怕,干巴巴的挤出个谄媚的笑容,有些畏缩的伸手拿开捏自己的手掌,心虚地拍拍他的肩膀,体贴道,“将、将军,今日一番打斗下来,您一定累了。还是早点歇息吧。”话毕也不管司徒宇的应答,自己麻利的踢了鞋子,一猫身钻进了被子,裹得结实。只露出两个黑漆漆的眼珠上下打量着司徒宇的表情变化。
司徒宇望着他这幅躲闪害怕的样子。心里无端又膨胀起一团怒火。眼前这个满嘴虚情假意的狡诈骗子!当初说什么感激,爱慕,全是狗屁!!三番两次从自己身边逃离,无法言语的挫败感像把尖锐的刀子直戳向他那颗高傲的心脏。居然敢戏弄于他,这个杀千刀的骗子!一定要他付出代价!想到此处,司徒宇不由的攥紧拳头,额上青筋突突的跳着,越发的冷了俊容。
陆仁嘉望着司徒宇阴沉恐怖的脸,心如擂鼓,惧怕着他的震怒。翕着长而浓密的眼睫,无辜可怜的望着他。
司徒宇望着他没出息的孬样!越发的碍眼,低哼一声,愤然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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