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看着他手中那个又轻又软的人儿,哭的梨花带雨,虽是无声,却惹的人更加爱怜,他低头吻在她眼睛上,舔了舔,说道:“心里若是不高兴,眼泪就是苦的,不是说过不好哭吗?”
若是在平时她肯定喷回去:
你干嘛舔我啊好脏!
我就要哭,你管得着吗你?
出宫
君湄浑浑噩噩的被赵王抱上马车, 将她放进一个温软的褥子上,车上放了一个纯银的冰鉴,冷飕飕的冒着寒气。
褥子上垫了一床细竹编的软席, 席子上磨的光滑顺溜, 王府的主子们都是金枝玉叶,便是一床普普通通的软席, 也在看不到的地方用足了功夫的。
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般舒适,自被人从国公府提溜出来, 她已经习惯了粗茶淡饭, 已经习惯了颠沛流离, 突然感受到这般温软和舒适,叫她一时适应不来。
车厢内有个妇人哭哭啼啼的抱住她,拿着丝帕子给她擦着脸, 嘴里不住的叫着小姐。
君湄眼珠子这才转了转,这妇人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是乳母秀娘。
秀娘的胸脯软软的,一把她箍筋就能感受到熟悉的柔软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母亲发脾气不陪她,于是秀娘会这样抱住她,哄她睡觉, 秀娘什么都不懂,可是知道小姐是她的命根子。
“秀娘,是你?”
秀娘怎会在这里呢?安国公府散的时候,一干人等应该是散了的, 这里面也有秀娘。
秀娘抱住君湄,看着她如今的样子又瘦了好些,好心疼。
“小姐,你看你都瘦脱相了。”
赵王心里不是滋味,是啊,她本就瘦,这一番折腾下来越发不像样了,他向来不知道怎么去疼人,可如今心里竟然会隐隐作痛。
君湄目光呆滞,盯着马车棚顶。
李富贵在一旁“呀”了一声:“殿下您的后背怎么出血了?”
声音在君湄和秀娘的呜咽中被埋住。
——
原来赵王方才抱着君湄一路走出来,包扎好的伤口该是裂了。
秀娘被一群陌生人“请”到这里,这才明白把自己寻来的人是赵王,忙跪下叩头:“赵王殿下。”
赵王抬手令她起来,眼睛丝毫不离君湄,一面不耐烦的拔开李富贵的手,倒是一脸温情的问她:“你怎样?”
君湄的心思还留在刚刚那一幕上面,突听见他这样问,止不住的哀痛一道涌了上来。
秀娘见她这幅样子,心里必然是大受折磨,这孩子从小是她带大的,虽然不从她肚子里面爬出来,却比亲生的还亲。
这群下人自从被驱出国公府以后,都是各自散了家去,唯有秀娘还在京中滞留,打听君湄的下落。秀娘二十多岁就失去亲人,进了国公府以后就一直照顾着小姐,在她心里,没有天大的事情会比小姐的事情还打,她又如何看得小姐这幅模样,可在赵王的面前,也不敢问她,只管抱着小姐忧心。
君湄停了半响,又问道:“秀娘,真的是你吗?”
秀娘擦干眼角的泪,连连点头:“是秀娘,是秀娘,赵王殿下命人找到秀娘,说小姐就在赵王府,那时秀娘还不信。阿弥陀佛,赵王殿下可真是好人。”
好人坐在一边,冷冰冰的脸叫人觉得慎得慌,秀娘多看了赵王一眼,又觉得他看起来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好,虽然长了一张举世无双的俊脸,却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秀娘下意识的抱紧了君湄,似乎两个人抱紧些就可以离这罗剎远一些了。
赵王很习惯别人对他的疏离和敬畏,从小他便学会用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势和样子来伪装自己,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也不会清楚他的为人,只当他是极难相处的人。
而齐王就不同于他,齐王到哪里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呈现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姿态,可越是亲近之人越是知道此人心机深沉,内心深不可测。
君湄揪着赵王的衣袖,皱了皱眉:“我想跟你说说话,秀娘和李公公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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