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宋平后半句话还在空气中回荡,方才那些犹豫不前的兵士便都如同得了圣旨一般,齐声应了,然后憋着一口气,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同二皇子那些装备同样精良、表情同样凶狠的亲卫厮打在一起……
谁也不会想到,不过是一次例行的除夕驱邪仪式,竟先折进去一个十二皇子,紧接着二皇子和三皇子竟然都被羁押在大理寺!
需知这还在假期呢,谁知道剩下几日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叫整个大禄朝都抖三抖的事情?
这一回,不必唐芽嘱咐,杜瑕与何葭先就开始约束家人,叫他们谨言慎行,不许在外生事。
又是一个雪夜,杜瑕抱着毛毛,同兄嫂二人围坐在火炉边,一把漫不经心的拨动着细铁网上头的烤红薯,一边叹息道:“真是内忧外患呀,也不知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杜文用长长的竹筷子略戳了一下,觉得内部还是有些硬,摇摇头,又用铁夹子翻了一下才道:“哼,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也不知咱们那位圣人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是否后悔叫人彻查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其实圣人心中未必没数,说到底,一来心疼十二皇子,二来也是不甘心罢了,想借机瞧瞧众皇子们如何应对,没准儿就能定下下一任皇位人选来了呢?
只是没想到查来查去,案件本身的进展十分微弱不说,竟又拉了两位皇子进去!
“自古天家无父子,”何葭也幽幽道:“都是那家里出来的,都是一般的铁石心肠,谁又比谁干净些?真要刨根究底起来,只怕那些人要一个不剩呢。”
谁没点野心怎的?既然都是皇子,都是圣人的儿子,凭什么你争得,我就争不得?可既然要争,便是生死之斗……
毛毛“啊”了几声,开始砸吧嘴儿,又盯着炉上的红薯流口水,引得三人都笑起来,也顾不上说什么皇家辛密。
杜瑕笑道:“馋了?”
约莫是巧合,毛毛咬着手指,瞧瞧红薯,又瞧瞧她,再次啊了一声。
何葭就笑的前仰后合的,说:“当真是个小机灵鬼儿,这会儿就知道要吃的了?”
“什么机灵鬼儿,”杜瑕笑道:“这么点儿大的娃娃,知道个什么?不过是闻见香味了,条件反射的流口水罢了,若说添加辅食,也嫌太早了些,且再等等吧!”
“什么反射?什么辅食?”何葭听得迷迷瞪瞪的,本能的追问,就连杜文也是饶有趣味的样子。
杜瑕一怔,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将后世的话顺嘴说了,当即解释道:“没什么,不过忘了什么时候听谁说起过的育儿经,说这个时候的娃娃什么都稚嫩得很,便是馋了也吃不得,且有的等呢!”
何葭听得有趣,问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她们家里都是不缺的,便是养孩子也有一群乳母、婆子丫头的伺候,自己只是受些产育之苦罢了,并不算多么劳累,且她年纪也大了,越发想要个孩儿,对这些事情格外留心。
本来杜瑕之前也不曾太过留心这些事情,许多信息不过无意中瞥见,大多一知半解,也不敢胡乱说,只挑了些自己肯定的,再者毛毛的奶嬷嬷熟悉的讲了,听得何葭与杜文都十分入迷。
杜瑕讲的口干舌燥的,中间吃了一盏茶,又随意剥了一口红薯吃,入口只觉甘甜如蜜i,再看便见瓤儿乃是蜜一般浓郁的黄色,浓香扑鼻,果然是上等的好红薯。
何葭瞧着眼馋,也分了一块来吃。
她以前就是官家小姐,不比杜家兄妹是平民百姓爬上来的,何曾摆弄过这些粗野的玩意儿,瞧着杜瑕举重若轻的,轮到自己却手忙脚乱,又掉在怀里,又烫着手指的,偏也不许旁人帮忙。
后来还是杜文看不下去,伸手拿了过来,帮她剥开了,又递了小银勺,叫她用手帕子垫着,一口口挖着吃。
杜瑕见状就笑道:“只你弄脏的这身衣裳,便有几十两。单是垫着的手帕子也有大半两呢,却能买好几车的红薯了!”
三人又都笑了,却急的毛毛憋着嘴要哭。
杜瑕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弃了红薯,抱着儿子柔声哄了几回,好容易才停住了,只还是眼泪汪汪的瞧着她,一副委屈巴巴儿的模样。
杜文噗嗤笑了,拍着大腿道:“你瞧这小模样,当真是可怜见的,亏他长得同慎行活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我可曾见那个当爹的这般作态?”
说完,三人俱都笑倒了。
因无意中说到牧清寒,杜瑕也忍不住十分思念,不禁开始想他如今到哪儿了,仗打的如何,可曾受伤……
杜文自知失言,正后悔呢,又冷不防被妻子偷偷掐了一把,暗恨他说话不谨慎。
女子生育之时,丈夫不能守在身边本已叫人难过非常,偏偏男人还是去打仗的,且不说生死未卜这样丧气可怕的话,谁不知战事一旦燃起,没有个一年半载都不必想着往回走!若是遇到顽硬的,双方势均力敌,又都不肯认输,只打起攻坚战来,便是守个三年五载也不是说笑!
杜文忙不迭的补救道:“好妹子,你莫要担忧,慎行是同朱元朱老将军一同出去的,他端的是一位战神,当年历经多少恶战不曾有事,这一回越发的经验丰富了,必然能够凯旋而归的!”
何葭也接道:“说的就是呢,难不成你不知道,他备受皇恩,圣人都对他青眼有加哩,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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