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滤网的话,队长喝茶时一定会碰到茶叶,那他现在喝一口,也许会碰到同一片茶叶。
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算的!怎么不算!
邵飞手指一紧,不由自主地笑起外明亮,心底的欢喜根本关不住。
可是再一低头,滤网在那儿呢,茶叶全给可怜巴巴地隔在底下,哪有机会被队长亲吻。
邵飞挑着眉想,早知道就不买墨镜了,买个茶杯该多好,那种造型漂亮,一看就价格不菲,但没有滤网的茶杯。
排在前面的人接好热水走了,轮到邵飞时,热水箱的指示灯已经变成红色——开水没了,还得等几分钟。
邵飞回头看了看车厢,就这一小会儿,已经有点想萧牧庭了。
这种心情太奇妙了,不用吹气都快要飞起来,整个人飘乎乎的,胸腔里像塞了一团软绵绵甜丝丝的棉花,看到什么都想笑。
很快,橙色的指示灯亮起,邵飞上前一步,刚拧开开关,列车突然重重一晃,若不是他反应迅速,开水可能已经洒在手指上。
身后排队的大妈关切地问:“小伙子,有没给烫着啊?这车也不知怎么开的,老晃老耸。我那儿有绿药膏,跟我回去擦擦?”
“没烫着,谢谢您。”邵飞回头冲大妈笑。大妈一喜,夸道:“小伙子真俊,看你这身儿军装,是当兵的吧?我儿子也当兵,可辛苦叻。上次回来探亲,笨手笨脚的,倒开水把手给烫了,给我心疼得呀……”
邵飞忽然灵机一动,再次拧开开关时,心一横,把左手小指头探了上去。
其实也没真给烫着,连水泡都没起,只是看上去有点红。大妈夸张地喊:“哎呀小伙子咋这么不小心呢?来给阿姨看看,哎呦这红得,来来来,赶紧抹药。”
邵飞缩回手:“谢谢您,真不用,我,我这得回去了。”
说完就往软卧车厢走。
大妈心肠热,又想念当兵的儿子,追上邵飞道:“你们这些小伙子真是,一点儿不爱惜身子,烫着了就得擦药,别跟阿姨客气。”
软卧车厢几乎没人说话,即便有,声音也不大。大妈在走廊嚎这一嗓子,全车厢都听见了。萧牧庭从隔间里出来,邵飞立即道:“队长!”
萧牧庭走上前来,目光落在邵飞手上:“被开水烫了?我看看。”
邵飞连忙将小指头伸过去,嘴上却道:“没有没有,没给烫着。”
“怎么没有!你这孩子……”大妈都懒得数落他了,转向萧牧庭:“你是他首长?哎!那你得好好说说他,手给开水烫了怎么能不擦药呢?100度叻!感染了怎么办?你瞧瞧,这指头烫得多严重,都红了,一会儿就肿了!”
邵飞被说不好意思了,悄悄瞥萧牧庭,只见萧牧庭神情谦逊,唇角带笑,听得十分认真。
大妈越说越起劲,萧牧庭点点头:“谢谢您,不过绿药膏就不用了,我带了药,这就给他擦。您放心,绝对不会感染。”
“这才像话。”大妈这回满意了,拍着邵飞的手臂说:“听你首长的话,一定要擦药。你们这些孩子啊,穿上军装就不怕累不怕苦,还把‘不怕死’挂在嘴边,以为自己可英雄可伟大了。但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你们什么都不怕,却不知道我们这些当妈的在家里多担心……”
邵飞一怔,看着大妈的背影,心头忽地泛起一阵酸楚。
萧牧庭从行李箱里拿出药,执起邵飞的手看了看,“痛不痛?”
“不痛。”邵飞摇头,经过刚才的闹腾,小指头别说不痛了,连异常的红色都快消掉了。
本想说“大妈瞎操心”,但话到嘴边,怎也说不出口。
他没有母亲,却在那多管闲事、大嗓门儿瞎嚷嚷的普通中年妇女身上看到了深重的母爱。
萧牧庭笑着在他小指头上捏了捏,他一惊,差点抽回来。萧牧庭又将药放回去,温声说:“阿姨过虑了,确实没必要上药。不过照你的反应,怎么会被烫到手指?”
“啊……”邵飞这下答不上来了,“我那个……嗯,就接水的时候车晃了一下,水,水就溅出来了。”
“这么不小心?”
邵飞耳根红了,偷看萧牧庭一眼,发现萧牧庭正看着自己,目光立即像触角一般收回去:“因为晃得很厉害……”
“再厉害也不该洒出来。”萧牧庭语气一沉:“稳度训练白练了?”
邵飞心道糟糕,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牧庭又道:“看来这趟回去,还得继续练。”
“哦。”邵飞嘟了嘟嘴,暗骂“我操”。
隔间里安静了一会儿,邵飞脑袋越垂越低,忽听萧牧庭笑了笑,拿过水杯道:“谢谢小队长掺的茶。”
邵飞又高兴了。
整整一下午,邵飞都在萧牧庭身边待着。萧牧庭工作,他就假模假样地看纸质资料,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也不觉得无聊。
列车即将到站,那“多管闲事”的大妈去而复返,拿来一大口袋苹果硬塞给邵飞,眼里泪光闪闪:“我很久没见到我儿子了,他最爱吃苹果。小伙子,这些苹果你拿着路上吃,吃不完就带回部队,分给战友们吃。多吃水果有好处的。我要下车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呀,接水时别再毛手毛脚啦。”
邵飞鼻子微微一酸,回头看了看萧牧庭,萧牧庭沉默地点头。邵飞立即扶住大妈,接过大妈的行李:“阿姨,我陪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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