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的女人去!别想觊觎老子的东西!」
外边那群人不知听见了什么,肉搏也不练、窸窸窣窣地骚动起来。罗森安静了几秒,侧耳去听他们窃笑的只字词组,隐约听见一段熟悉的旋律。他立刻放开六指、往休息室外冲出去──
「通通给我闭嘴!闭嘴!」
六指凉凉的声音紧追在其后:
「打架可以,别损坏这里的东西啊。」
才说完外面便传来乒乒砰砰的声响,骂声、及看热闹的叫好声。六指不禁叹了口气,慢慢地踱步进去看罗森的画。这次被画到纸上的是那只叫小黑的狗,他曾不止一次见大白把牠带来。
也是只神奇的狗,比起白子、似乎更亲近对牠满口「滚」字的罗森。
──对了。说到他那老弟口是心非的毛病,看来这辈子都不必想改了。
2.
「小伙子,来一下。」
面对那些满腔热血的新手,通常结束一天的课,大白都得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竭。他原本便不是富有经验的杀手、加上视力退化,工作就得特别集中精神。今天好不容易等人都走光了,罗森在收拾画具,六指趁空档把他叫来。
「来、坐。」
在靠墙角的位置给他拉了张塑料椅。六指刻意压低了音量、和大白悄声交谈时不忘往休息室方向张望:
「练习场这里今天收到了一个大箱子,署名给罗森的。哦,保险起见……我先拆开过。你猜怎么?有个家伙寄来了一幅屏风。」
「是梁当家?」
大白平静地反问,六指笑了笑,应了声「是」。看着休息室的那面雾玻璃,他装模作样地试探:
「真好奇他见到会是什么反应哟。那恶名昭彰的梁当家没死,还没理由地寄东西来……」
换大白扬起嘴角。
「他早就猜到了吧。」
他解开马尾,顺六指的目光望去,罗森踏出门时、他也迎上前扶住对方。罗森自那时起便有些跛脚,不过搭着大白的手,走起路来也看不出太大的异常。离开前精神抖擞地和发愣的六指丢了一句:走了啊!
自他无法驾驶,他们便习惯乘公交车,在离练习场不远的地方买了座公寓。白天待在一块儿、晚上亦然。
大白自然知道梁谕挑这天寄东西的用意。
「……三十五岁了啊。」
他在走往站牌的路上喃喃自语,另一人没听清楚,抬头问他:
「啥?」
「今天有特别想做的事吗?」
「回去喂狗啊!」
大白难得温柔地问,罗森却全没反应过来。看见公交车远远地驶来,嘴里喊着「快快快」拉起大白就跑。一上车又想起什么似地,皱着鼻子嫌弃:
「你回家就先洗澡去!」
手却拉着他、始终没放开──大白于是知道。不管发生天大的事他们仍会平静地度过这一天。他们回到自己的住所,等他洗完澡,罗森会抓着他给他浑身裹面粉般地扑上痱子粉,到时会是杀手一天当中最细致的时候。
接着,也许他们会做(爱。那可能今晚就得叫外卖了……大白想,正好能趁他们在枕头边说话时告诉罗森屏风的事。
对于六指带来的消息,他平静到自己也意外。不过想想,多少风雨都走过了。再过几年,他也会到罗森与他相遇的年纪,而无论时间再带来什么新的风波,应当总有亮着光的地方:是谓归处。
摇晃的公交车上,那人一直拉着他。而他同样静静地注视着罗森。
第37章 番外二 飞鸟
番外二飞鸟
1.
我早原谅了你。
──其实远远没有说的这么简单。至少在离开青城之后,他们又花了非常久的时间在争执与伤害彼此上。先是梁谕的毒瘾,发作起来时他压根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愚鸠有几次光是为了压制,便差点动手揍他。最激烈时甚至演变成他们在病房里高声争执,愚鸠忍无可忍地在他面前砸而碎了一个花瓶、把巡房的护士吓得差点要报警。
痊愈之后他们也不好过。即便决定厮守,有些事积习难改。
忘记出自于什么原因。总之愚鸠坚持起自己的意见时、他的固执总能轻易地惹火梁谕。梁谕一旦发火便口不择言,那次他朝他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你那贱东西是不是连畜生都可以!」
愚鸠当场变了脸色,摔门就走了出去。留下梁谕一个人对着空荡的屋子,愣了很久,直到气消、夜都深了。有些愤恨又有些悲哀地想:也许那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独自躺上床,等到身体冷得发抖,才有个人无声无息地回到他身边,小心地把他揽入怀里。
忘记谁先道的歉。
但记得那天自己格外卖力地纠缠愚鸠,把他从头到脚地撩逗过,后者竟然像块石头般不为所动。梁谕弄着弄着又不禁生起怒火、掐着对方裤头想质问,居然被愚鸠一把推了开来。那家伙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进到浴室。
「你现在是嫌我贱了?宁可自己来也不想跟我上床?」
梁谕追到门口,隔着塑料门迸出冷冷几个字。门毫无预警地开了,愚鸠一把将他拽了进去,黑暗中他只觉得有个硬物抵着自己,同时却有双手放在他肩头。
「……你不能再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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