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鸾抬头见是云绝, 一把将他抱住,心有余悸道:“还好你没事儿!”
云绝拿吴鸾没办法, 只能扯着他往府门方向移动,“走, 跟着我。”
吴鸾摇头, “来不及了, 你们跟我来!”
吴鸾带路,云绝和云裳扶起季白向着花园的纵深处跑去。脚下的地面不断翻涌,旁边的房屋依次倒塌, 景物在烧灼的气体中模糊晃动。几个人被热浪掀倒在地,又爬起来接着跑。
终于来到靠近湖边地方,一片帷幔围着一处施工了一半的院子。那是之前吴鸾要与柳亦寒成亲时盖的婚房。后来婚事夭折了,这处房子也就停工搁置着, 只用布幔围了起来。
吴鸾带着他们几个进到毛坯的房子内部,他触动了墙壁上的一个机关,地面上立刻露出一个仅够一人通过的地道。
吴鸾招呼众人, “快进去!”
云绝让云裳第一个进入地道,然后将季白放入地道中,让云裳接应。
此时凌四也带着剩余的杀手赶到,离他们不过几米远。云绝一脚将吴鸾踹下地道, 回身向凌四挥出一掌,掌风带起凌厉的劲力,凌四身形一滞,云绝利用这瞬息转身跳入地道之中。
抬头看时,已见到凌四凶神恶煞一般的脸,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方。下面吴鸾猛地一拽云绝的腿,云绝掉落到地上。
就听又是“轰隆”一声巨响,附近周边埋放的硝石也爆炸了,毛坯房的墙壁纷纷坍塌,地道口被炸毁,滚落的石块将入口封得严严实实。
炙热的气浪将他们推进地道的深处,外面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侯府在冲天的爆破中被夷为了平地,连带着闯入府中的一百多名杀手都葬身在爆炸之中。
“往前走,出口在一千米之外。”吴鸾告诉大家。
云绝扶着季白往地道更深处跑,季白身子软绵绵的,全靠云绝的力道支撑才没有滑到地上。云绝借助着地道墙壁上的油灯看到季白已是面若金纸,口鼻处不断有鲜血涌出。
云绝大惊,伸手放在季白的胸口,以内力探入他体内查看伤情,一查之下不禁五内俱焚。季白的胸骨已碎,心脉也已经被震断了。
云绝将内力输入季白体内,浑厚的内力暂时压制住了季白体内的伤势,却无法修复他受损的心脉。
季白推开云绝的手,哑声道:“别白白耗费你的内力了,没用的。”
季白声音微弱,云绝只能将耳朵凑近他的嘴,才能听清他说什么。
季白费力地将那个铜皮盒子放在云绝手中,“你拿着母蛊去南疆找那里的大巫,他施法便可解了你和云裳身上的蛊毒。”
“季白,”云绝哽咽难言,“你坚持住,咱们说好的一起闯荡江湖,做一辈子的朋友。你还答应过我要替我守护嫤如……”
季白笑了,随即一股鲜血涌出,他被呛得咳嗽,咳过后方气若游丝道:“我……可从来没有……答应你……”
他细长的眼睛落在云绝的脸上,只是眼中的神采越来越暗淡,他仿佛倦极,无论如何努力也挡不住胶阖上双眼,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廿三……从始至终……我想守护的人……只有你……”
云绝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自幼一起受训,一起对抗欺负他们的人,一起保护嫤如,他从不知道季白对他竟然如此情深义重。
季白终于抵挡不住倦意,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云绝将季白紧紧抱在怀中,“廿零……”
毁天灭地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地道的顶璧承受不住爆炸的巨大威力,节节坍塌,石块儿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吴鸾拉着云绝的衣袖,“快走,要来不及了,地道要塌了。”
云绝神色哀恸地放下季白。季白像睡着了一样,紧闭着狭长的眼睛。云绝脱下自己的外裳盖在季白的身上,衣裳上拉,遮住了他平静的脸庞。
季白终于解脱了,再也不受细雨阁的控制,不受蛊毒的威胁,不会被逼迫去做他不想做的事。云绝起身拉起泣不成声的云裳,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地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无法施展轻功。吴鸾引着云绝云裳一路狂奔,与身后塌陷的地道赛跑。不断滚落的巨石夹杂着尘埃如张着巨口的怪兽紧随其后。
堪堪跑出地道,刚呼吸到外头新鲜的空气,回头时只见地道的出口“轰隆”一声,崩塌在他们的身后。
几个人惊魂未定,都道好险,差一点儿就要葬身在地道之中。
地道外是一处萧索的宅子,显然无人居住。云裳四处打量下觉得颇为熟悉,片刻后惊呼出来,“这里是御史府!”
地道的出口正是在御史府的主院,柳御史夫妇居住的地方。若是从外面街道上走,出了文忠侯府需要从杨柳大街拐到花市大街,再穿过南石巷,拐好几个路口,绕一圈儿才能到达官帽胡同的御史府。其实两个府邸的直线距离不过千米。
云绝疑惑地看向吴鸾。吴鸾下意识地躲避开云绝的目光。
天边的启明星已经隐退,天空呈现出蟹青色的光晕。很快天边第一道霞光升起,光芒万丈,映红了人的脸颊。
云裳忽然大叫了一声“哥哥……”然后倒在了地上,浑身痉挛。
云绝面色惨白地看向天边,金色的光芒越发耀眼,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新的一天到来了。他调回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围着云裳团团转的吴鸾。
云裳在地上打滚痛呼,声音凄厉。吴鸾着急道:“刚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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