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籍和秦诚打完架回来了。两人脸上都挂了才,一个扶胳膊一个捂肚子。看来秦诚还算有分寸,没有对秦籍的腿下毒手。
秦籍穿上外套,默默去洗奶嘴。
秦诚不甘示弱地也跟了过去,围着秦籍上蹿下跳。
程佑张了张嘴,本想先问问秦籍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证件。可他问不出口。
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默契地尊重着彼此保守秘密的权力,直到感觉太过痛苦的人自己开口说出来。
于是程佑什么都没有问,怀里小家伙咬住了他的手指,没牙的嘴倒是很凶狠地使劲咬。
“小混蛋,”程佑轻轻骂了一声,“等你长大还得了。”
晚上,把小混蛋扔给育婴师,程佑一脸疲惫地表示他今晚自己睡,谁都别来烦他。
于是寂静的深夜,程佑轻巧地从二楼窗户翻下去,跑向了后院的牢房。
沈明书像其他所有的夜晚一样,抽着烟在窗边看书。
这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他除了看书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他看着看着就有点走神。他想起那只被秦家圈养的小兔子,乖巧漂亮,眼里却满满都是不安分的野心。
算算日子,那只小兔子大概已经生下孩子了吧?
沈明书忍不住想笑,小兔子生一窝小小兔子?那倒是挺有意思。
他正想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心里的小兔子踩着月光和草地蹦过来,吧唧一下扑在他身后的玻璃窗上,气喘吁吁地说:“外面好冷。”
沈明书打开门把那只小兔子拎进来,转身去倒酒:“你这个时候不该是被很多人盯着吗,怎么还有空往我这儿跑?”
程佑搓着手坐在沈明书看书的椅子上,撒娇:“我想你。”
“噗嗤,”沈明书乐了,“是想来我这儿喝酒还是看图纸?正好,我图画完了,你不嫌大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程佑满脑子都是那个叫沈烈的军备处少校,闹心挠肺地想问出来。
沈明书察觉到了他的纠结,随手在程佑头上撸了一把:“有话就说。”
程佑终于憋出一句话:“你……你认识……认识一个叫沈烈的人吗?”
沈明书手中酒杯和桌面发出清脆的“当啷”声,他喉结微微颤抖,眼睛看着程佑。
程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转移话题:“你的图纸呢?快拿出来让小爷看看!”
“你想问沈烈的事吗?”沈明书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那我慢慢讲给你听。”
夜空很安静,偌大的后院连蟋蟀的叫声都没有,只有轻轻的风和沈明书漫不经心的语调:“沈烈是中央军校152级学生,毕业时以全校综合第一的成绩进入军备处研究所,为z区军部研发了几十样先进武器,包括天启号的第三次升级工作,都是他主导完成的。”
程佑没有说话,他只是乖巧地给沈明书又倒了一杯酒。
沈明书微笑:“谢谢,”他继续说,“沈烈是个科研天才,交际手段也十分不错,短短数年就升了少校,在军备处一手遮天。可有一天,大家却找不到他了,你猜他去了哪里?”
程佑茫然摇头。
“他就躺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沈明书叹气,“他服用了自己制造的腺体萎缩剂,结果药物差点要了他的命。后来军部才发现,沈少校居然是个o。他利用军备处的药剂实验室研究改变o体质的药物,甚至黑进了军政中心的资料库,窃取了大量关于抚育院的资料。于是,以叛国罪判处沈烈死刑。”
程佑说:“那他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沈明书喝着酒问:“沈烈的故事讲完了,你要不要听我讲讲沈明书的故事?”
程佑呆呆地点头。他感觉,沈明书一定很想和他聊聊这些故事。
沈明书娓娓道来:“沈明书是个o,十四岁的时候就嫁给了秦邯,不情不愿地给秦邯生了一个儿子,然后就失踪了。秦邯当时已经有了很多o,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所以他并没有太过上心地寻找沈明书是踪迹。等他多年后再次看到沈明书的消息时,却是在叛国罪的枪决名单上,”沈明书扭头对着程佑直乐,“说真的,要是我俩真心相爱,那肯定是一场互相折磨的狗血大戏。可惜了,我不想搭理他,他也不太想看到我。”
程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问:“我小时候是不是见过你?”
“程佑小朋友终于想起来了?”沈明书捏着程佑的小脸,“你小的时候比现在还好玩,我去你家找你爸的时候,你就老是在我面前滚来滚去,像一团小棉花似的。”
程佑快要记不清了。他渐渐忘记了自己家的样子,忘记了父母的模样。他很想听沈明书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那你还记得我家地板是什么颜色吗?”
“浅棕色,深棕花纹,”沈明书点上烟,笑道,“那花纹丑死了。你妈也觉得难看,可你爸就是不肯换。”
秦家主宅里已经因为弄丢了程佑搞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程佑坐在沈明书摇摇晃晃的椅子上,着迷地听着那些记不清的故事。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程佑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了军校。
o新生的第一课,是精神力训练课程。
沈明书依旧被关在那座温馨的牢笼里,乐悠悠地抽烟喝酒看书画画。
这天,秦邯的卫兵来到了他门口。
沈明书笑道:“这是要给我换牢房了?”或许是秦邯终于察觉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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