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你一场河清海晏。
说好的,谁也不许恨谁。
曾经好聚。现在好散。
你我从此,各安天涯。
还有甚么?最后的最后,还有甚么是我能给你的?
没有了。唐鹤。我全部都掏空挖给你了。再没有能给的了……
我连再见都给不起了…
那就不说再见了,好吗?
我们,后会无期。
希望,这是你要的幸福。
再看一眼。一眼就好。
走了。再不走,药效要过了。
唐鹤醒来,杜见悠已经离开。
他还没张开眼睛、还没从头痛欲裂中清醒过来,他就知道他的爱人已经离开。
他不敢睁开眼睛。不敢证实他的恐惧。
然而,不去看,不代表不能听、不能感知。
他伸手摸向床侧,没有人、没有温度。
他屏息侧耳倾听,没有任何声响。
他放弃挣扎的睁开了眼,扶着因为安眠药物造成的头痛,从床上坐起身来。
环顾一室,所有行李都整理好了。只有他唐鹤的。
彷佛这酒店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人入住一般,另一个人完全的被抹去所有痕迹。
他醒悟得太晚,当他发觉杜见悠喂他吞下的是苦瓜味安眠药的时候,他已经沉入梦中。
他不知道杜见悠为何要这样做。
不,其实他知道。他其实应该要知道。
从他不肯再叫他「哥」。
从他随口提到未来的孩子。
从他宁愿把自己咬到流血,都不愿意放任自己随口喊出甚么。
他就应该知道。
他的兔兔,从来不曾遗忘。
唐鹤麻木的起身,四处走动。他想找找杜见悠的痕迹。
天可怜见。这个人,还留了一张纸条给他。
纸条上,只有一张笑脸。
他画了一只伪装成蜜蜂的泰迪熊。带着笑的。
唐鹤瞪着那只小熊,他知道,这就是杜见悠的结束了。
他喊出了他们的安全词。
一切,到此结束。
原来,真正的痛是没有感觉的。
唐鹤突然觉得恨他。
恨不得把他吃进嘴里、化在血里、揉进骨髓里的恨。
不过,他舍不得。
恨一个那样纯洁美好的人,就像屠杀独角兽一样,会有天谴的。
「呵…」唐鹤后知后觉的苦笑。原来天谴早就到来。
那是曾见识过璀璨星空之后的无尽暗夜、是曾拥有过炽热骄阳之后的刺骨凛冬。
因为见过光热,所以更加迫人。比暗夜更黑、比凛冬更寒。
唐鹤无知无感的一个人收拾自己。在柜台办理退房时,房务人员还拿出一个礼盒,说是唐先生订制的东西已经送到了。唐鹤握住那个盒子,尖锐的盒角刺着他的掌心,提醒他清醒。
他一个人登机。一个人回国。一个人开车。原本应该有一个在副驾座上笑意晏晏的人,如今只剩挂在后视镜上沉默的小兔与他对望。对比出发时身边人的兴奋聒噪。此刻只觉得耳膜安静的要爆炸。
他以为自己漫无目的,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杜见悠的住处,走出18楼电梯,发现房子正在装修,新任屋主忙着指挥。
唐鹤点点头:是该这样,没错没错…
他又漫无目的开车。弯来绕去停到了梦之初广告楼下。这回他没上楼,上楼做甚么呢?心里明明知道,杜见悠不会在这里的。
“扣扣扣”赵天成敲敲他的车窗。
“我…只是…只是想把车停在这里。没人规定不行吧?”在赵天成示意他开车门的时候,唐鹤下意识地想张口反驳。
想不到赵天成坐进副驾驶座,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回来了啊…」就没再开口。
唐鹤噎了一天的喉,他想说。他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问起。
最后,他说了句不知道该是肯定句还是疑问句的话:「他想起来了…」
「……他没有想起来、不需要想起来,他根本没有失忆。你知道的,不是吗?」赵天成知道唐鹤此刻的心痛,正是杜见悠的没有遗忘。
杜见悠演了一场戏,他以为他真诚快乐。
但在杜见悠真正真诚快乐的时候,他却以为他演了一出戏。
是他瞎了眼蒙了心。鬼迷心窍神志不清。
唐鹤对着赵天成的问话,茫然地点点头。
或许,他该感到高兴,他的爱人始终是他的爱人,非但没有叛,也没有遗忘。
「杜说他不回来了…其实,他也回不来了…」赵天成又一句话,打趴了唐鹤。他正告诉他,是他害的杜见悠,有家归不得。
「我会想办法…」唐鹤又点点头,他听懂赵天成的言下之意。
他的言下之意:你他妈的把他给我弄回来。
赵天成把要说的话说完了,打算下车,临开车门前,又补了一枪:「等你像杜见悠爱你一样的爱他之后,才有资格跟他在一起。我说过的,你配不上他。」
唐鹤看着赵天成下车。心里想着:他说的真对。我配不上你。
但是见悠,我会铺好一条路。一条大路。等你愿意了,可以让你轻松地走回我身边。我不勉强你,但是我会做好一切准备,等你回来。
会吧?你那么爱我,一定会回来的吧?你怎么舍得我一个人?
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
第47章 第 47 章
唐鹤假期结束,回到广盛集团后又埋首工作。那股拚劲,彷佛又变回到了偷拍事件那时,拚的不要命的唐鹤。
但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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