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你们在厢房供奉,齐家的祖先供奉在堂屋,互相没有干碍。”周敏道。
“多谢大姑娘。”刘叔差点儿就给周敏跪下了,吓得她连忙把人扶起来,“快别如此,您这样岂不是要折我的寿?”她硬是把人塞回座位上,“咱们还是接着来说待遇问题吧。”
“吃住自然都是在我们这里,此外就要看你们的意思。我这里有两个方案,一个月总共给你们五两银子,或者等布织好卖出去之后,再拿红利分成。”周敏道,“你们看呢?”
“这也太多了些。”刘叔有些不安,“实不瞒姑娘,我们父子只有侍弄苎麻的手艺,采收剥麻挽线都能上手,捣练也勉强可以做,但这开织机的活儿,却是做不来的。”
周敏微微一怔,待细细问了,这才发现自己完全是被石头误导了,才会以为这两个人就能完成从种植到织布一系列的工艺。
实际上光是普通的麻布,采收之后就要分别进行浸麻,剥麻,漂洗,绩麻,成线,绞团,梳麻,上桨,纺织等十几个步骤,才能织成。若是上等细布,则只需要再捣练即可。如果是想要染色做花缎,工艺还会更加繁复。
而后面这几步,通常都是女性进行。尤其是在小作坊式的家庭之中,男主人负责体力活儿,这种细致的活计多半就是由女主人负责的。
所以说,这两个人也许懂得整个流程,可以成为指导技师,但是要完成这整个工艺,还需要再请人。
刘家原本那位姑娘,倒应该可以胜任接下来的工作,但她却又出了事。
或许刘家父子跟着石头离开也有几分这方面的缘故。毕竟没有了刘姑娘,就算还有麻园肯收下他们,也根本无法完成整个麻布制作过程。只能去给别人帮工,收益又会减少许多。
“也就是说,家里还得添置至少一台织机,培养或者外聘一位织匠,除此之外,真正忙起来时,还要临时再请一些短工,是吗?”周敏总结了一下。
刘叔点头,“是这么着。”
刘勇补充道,“不过大姑娘,外聘估计不成。怀州府设有朝廷织造衙门,民间但有好手艺的织娘,多半都叫他们给请走了。我那妹子迟迟不愿婚嫁,也是存了想进织造衙门的心思。”
周敏总算明白为什么纻丝的价值那么高,但民间却鲜有出产的。毕竟工艺实在是太复杂了,而且就算做出来,竞争力也必定远不如织造局所出的产品。毕竟他们只能做白纻,但织造局所制的却都是各种花缎闪缎金缎。
怀州有织造局,估计他们在自制的同时,也对外收购白纻,所以那边才会有民众以此为生。但征州府却没有这样的好处,所以高顺县当年才能捣毁无数麻园。
要重新将这门生意给做起来,最大的竞争对手竟是各织造局,其难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周敏的预料。
恐怕就连石头,没有深入研究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其中所隐藏着的陷阱吧?
不过这倒也不能说是石头眼光不行,还是因为对情况不够了解的缘故。毕竟织造局这种衙门还是有点冷僻,虽然有清朝曹家在江宁经营数十年那种例子在,但毕竟是少数。
而且,也不是有了织造局的存在,这生意就完全没法做了。
周敏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织造局所出的各种缎类,必定都是最顶级的作品,是供皇室和百官之家所用。但普通白纻却是不禁买卖的。民间总有没有官身的富户和殷实人家想买,也能能买得起。怀州有织造局,可以供给这些东西,但征州府这样的地方,却难以找到门路。
如果只有周敏自己,她也没有门路,这生意估计会很难做。但若能拉唐邱两家入伙,又不同了。
唐家名下就有不少店铺,除了做饮食生意,粮店和布庄也不少,天然就是最好的铺货线路。生产出来的布料直供店铺,又减少了在外头采买的各项开销,对彼此都有好处。
只不过这样一来,这件事就得先跟他们商量,而且利润也必然要分润一大半出去。当然最重要的是,规模不可能只是齐家的几十亩了,一切都得重新计算过。
所以周敏歉然一笑,对刘叔父子道,“怪我,没有先问清楚情况。若是这样,只怕又要重新计较一番了。”她想了想,又问,“不会开织机倒也不打紧,不知这织造的具体工艺,刘叔你们是否知晓?”
刘叔犹豫道,“只是在一旁看人做过,也知道一匹布当用多少丝,别的只怕……”
“这就够了。”周敏道,“若我请了织娘来,让刘叔你在织机旁指点着如何做,想来没有问题吧?”
“若有织机在,定能想起来。”刘叔还在皱眉思索,刘勇已经利落的答应了。相比较刘叔而言,他从小就和妹妹一起跟在母亲身边玩耍,不懂事的时候也拿过梭子,对织机反而更熟悉。
“好。”周敏道,“这生意还要让别人加入,分成的事我恐怕做不了主,所以还是每月给你们总共五两银子,可以吗?”
“太多了。”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说服周敏减少报酬,她怎么还是坚持要给五两?虽说他们原来一个月看似也有二两四钱银子,瞧着并不少,但实际上,怀州一年收三季麻,算下来一年只有七八个月的工时。但周敏许的是月银,也就是说即便没什么活儿的时候,他们也照样可以拿钱。
这样丰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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