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人将刀刃转了个更为危险的角度:“老实点。”
“丁鸿?丁鸿!你出来嘛!”李道无从小院外嘚嘚跑进来,一路清脆地喊着。待跑到他房门前一推,见门上闩了,郁闷不已,只得拍他房门又喊道:“我们已说好了一起去,你不要这么扫兴!就算给我一点面子!”
男人在背后威胁道:“跟他说你今日身体不适,不去了。”
丁鸿岿然不动——不用背后那人说,他也早就和李道无说过了,今日他哪儿都不想去,尤其不想出去抛头露面。
男人大约是没有见过这么镇定的人质,侧脸看了他一眼,问:“你是哑巴?”
丁鸿淡然道:“把刀拿开,否则你一定后悔。”
男人寸步不让,丝毫不怯:“若是不说,你立马就会后悔。”
丁鸿时已位列“仙门三奇侠”,佳绩满天下,他也由此推知出了这中原仙门大多数人的修为。男人的狠话对他没有影响,他依旧气定神闲,说道:“没有人能指使我做任何事。”
“遇到呆子了。”男人小声嘀咕,又低声狠厉道,“不放点血你心里没数?说不说!”
“哎,你在这儿干喊有什么用哇?”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另一人的声音,这回来的是昆仑山派的莫乘风。他问:“丁鸿在屋里吗?你就喊?”
李道无:“在啊,我看着他拐进来的,你瞧,门还从里头闩上了。”
莫乘风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轻轻一挑,“嘎哒”一声就把门闩挑开了,还颠倒黑白无赖道:“哎哟,哪里有门闩嘛?你瞧,一定是丁兄忘记关门了。”
丁鸿坐在床上仍是没动,莫乘风与李道无二人进来看到他直勾勾地盯着门,吓了一跳。
莫乘风:“大白天的,你怎么在床上坐着?”
丁鸿烦这小子,准确来说,他烦所有扰他清静的人。他冷着一张送客的脸,道:“我想休息。”
李道无顿足:“不要啊,我师兄难得答应陪我一起去揭榜,那里高手如云人才济济,咱们人多才好玩!一起去吧!”
丁鸿:“赏金不过百十两银子,去这么多人作甚。”
莫乘风皱眉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图个乐子嘛。”
丁鸿虽不言不语,却看得清楚,每回都是此人撺掇大伙儿去揭榜争彩,最后他再自己溜达溜达去领赏金。像陶重寒那种不知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的、宋衍河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正是莫乘风最喜欢撺掇的对象。
丁鸿当然不想成为他的下一个领赏工具,更加不会去了。
厢房里,一前一后又进来两个人。
这两人很是奇怪。丁鸿这间屋子明明是独院的天字号,正对着小院门,他俩却不并肩走中间的石板道,而是一个从东边游廊过来,一个从西边游廊过来,像是有血海深仇,特意绕着对方走似的。两人的步子迈得都不小,大概是一路上净挑这样绕远彼此的路,所以此时才到。
他俩便是与丁鸿齐名的另外两位“奇侠”了,不过那也没用,丁鸿照样不太看得上。
想他在栖霞修习术法时,既不以木桩为靶,又不和师兄弟互相对招,而是直接移山填海、呼风唤雨。这一踏足中原,乍一出手惊煞众人可想而知,但他没想到世人竟然肤浅到仅仅因为他们三人师门辈分相同、年纪相近,就将三人同列而谈。天可怜见,除了这几点相似之外,他与另两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共通之处,特别是这两人各有一份“济世”的“高尚”情怀,丁鸿每见都瘆得吃不下饭,还被连累得世人以为他也是一样。
为此,丁鸿看到这两人就愈发不痛快。
二人进来时李道无正跺脚团团转,陶重寒看到了,问丁鸿:“去?”
丁鸿:“不去。”
陶重寒看起来仍想说些什么,但是肚里已然没词了,终究还是没再说话。
宋衍河见师弟很想拉这个朋友去,也只得撇下面子开了口:“我从南街听闻今日榜单有三重头,一悬雪巅并蒂莲,二悬荒漠灵璧岩,三悬十恶杀手唐淮意。这三张榜贴在皇城榜的最高处,还无人敢揭。”
“在下实在不觉有趣。”丁鸿道,“请各位自便吧。”
丁鸿孤傲,另几人其实也是气盛的年纪,他回绝得如此干净利落不容置喙,屋内气氛不善。
一室尴尬之中,李道无忽道:“啊,我知道,丁鸿肯定是见得多了,所以才不觉得新鲜。今日还真有一件新鲜事!你们肯定有兴趣!”
陶重寒是真有兴趣:“何事?”
李道无嘿嘿笑道:“我炼制了一味驻颜丹。”说着,他掏出一小玉瓶。
那玉是好玉,瓶是好瓶,无量山派财大气粗,李道无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件不是上品的东西,可是众人的脸色却都凝结如冰。
无量山派千载以来只有这么一位丹修,连他们师父都不通炼丹之道,而李道无私下悄悄修的那本炼丹秘籍又是捡来的,在场几人亲眼所见。捡书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险峻绝处,差不多就是走在路上。在他之前可能也有别人捡起来看过那书了,只是碍于炼丹的条件苛刻,人家翻翻就丢了,但是李道无不一样,他不但有好奇心捡起来翻看,他家无量山里还真有异火火种,这一捡起来,就悄悄地把书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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