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秋雨落下的时候,许先生一个人在矿区。
他本来是想带adam一起去的,可是天气有点阴冷,快天亮的时候,adam就开始疼,缩在许先生的怀里小声哼哼,拿膝盖轻轻去顶许先生的腿。许先生心疼却也没什么好办法,一边手脚麻利地给他热敷,一边轻声安慰,纠结着要不要留在家里陪他。
好在医生一大早就来了。adam现在和医生关系很好,许先生笑他们的友情,是两个不务正业富二代的惺惺相惜,但是多个人在家陪着adam总是好的。医生看出许先生在纠结,主动提出要在家陪adam打游戏,让他放心去工作。
许先生人在矿上,魂还留在家里,十分钟一个电话,生怕adam疼得厉害。他就这么魂不守舍地在矿上呆了大半天,快走的时候还淋了雨。
回到家许先生就觉得头疼了, 这段时间一直睡不好,头疼也是常有的,他没往心里去,喝了碗姜汤早早地睡了觉。结果半夜的时候就开始发烧,adam被他搂在怀里,越睡越热,被子都踢到一边去还是热得不行,最后忍不住要去调空调的温度,爬起来才发现许先生已经烧得烫手。多亏医生晚上没走,赶紧来给许先生打了一针,温度才堪堪降下去。
按理说许先生应该在家休息两天,可是第二天他约了律师做公证,这件事儿许先生不想再往后推。
求婚的时候太仓促,有很多文件许先生都没来得及准备。他春天的时候就有了结婚的打算,上次心绞痛发作的时候还立了一份遗嘱,现在这些东西都得拿回来让adam签字。睡了一觉,他感觉身体似乎没什么大碍,早上起来就急匆匆地飞去了悉尼。
出门的时候体温还正常,回来的路上许先生就烧到了39度,连话都说不清,好在飞机上常备着冰袋和酒精,许先生勉强撑到回家,上楼的时候腿都在发抖。
刚进家门,许先生就把adam叫到了书房。桌上摆着几份文件,中文英文都有。adam本来就不认识中文,也懒得去读那些拗口难懂的英文证明。许先生烧得稀里糊涂,自然也没有什么力气去仔细地给ada来了,赶紧扶着桌子站起来,圈出需要签字的地方,半哄半骗地让adam把文件都签好。
许先生站起来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adam乖乖地签完名,许先生确认无误后,再也撑不住,就这么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adam缩在床边睡着,手还扯着他的袖子 。许先生刚一动adam就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许先生正偏过脸来冲自己笑,忍不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带着哭腔抱怨,“许蔚洋你他妈吓死我了!”
“又说脏话……”许先生嗓子还哑着,伸出手,轻轻地弹了下adam的脑门。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知道昨儿晚上有多危险吗,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adam一口咬在了许先生的脖子上,既生气,又心疼,扑过去的时候气势汹汹,下嘴的时候又不舍得使劲了。
许先生轻轻拍着adam的背给他顺毛,他还在低烧,一场病放大了他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忧虑和不安,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是睡不着。许先生吻了吻adam的脸,轻声说:“陪我聊会儿天吧。”
“聊什么?”adam抬起眼睛看他,紧接着又问,“你昨天让我签的是什么东西?”
“结婚的一些证明,把我的房子,车子,还有一些股份都转到你的名下,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儿,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许先生字斟句酌了好半天,怕adam听不懂,也怕他多想。
“我要钱干嘛?你不用把钱给我啊,给我又没用……”adam还是不懂,也懒得再问,过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声说,“你把钱给我,还不如拿钱去办婚礼呢……”
“什么?”许先生没反应过来。
“婚礼!别人结婚都要办婚礼的,许蔚洋,你不要以为送我戒指就能糊弄我了,我也要婚礼的!”糊弄这个词还是前几天adam从医生那儿学的,他的口音有点奇怪,吐字也不太清楚,听起来竟然有点奶声奶气的,许先生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好好,不糊弄你,你想在哪儿办婚礼?夏威夷吗?想要个什么样的,我提前准备。”许先生没想过这茬,被adam一问倒也觉得有点期待了。
“我们可不可以回悉尼办……”adam咬了下嘴唇,表情有点复杂,“虽然我爸不要我了,但我还是想叫他来参加,夏威夷太远了,要是在家门口办,他可能会来……”
“那等我们从夏威夷回来就办婚礼,明年夏天,好不好?”许先生摸了摸adam的头,语气依然温柔。
“对,就要夏天!我们不要搞那么复杂,也不要那么多人,不要那些奇怪的香槟和点心,都放上烤肉和啤酒!然后来参加的人也不用穿正装,结完婚我们可以接着去浪,或者我带你回家,我在家里的房间还是很大的……”
想到这些细节,adam越说越兴奋。
许先生已经有几个月没办法安心的睡觉了,他总是忍不住去想自己和adam的未来,因为太模糊,完全无法判断和预测,许先生陷入了一个焦虑又困惑的怪圈。今天,许先生竟难得有了一点睡意,就在adam兴奋又愉悦的声音中,许先生渐渐睡着了。
不能失去他,睡梦中的许先生握紧了adam的手。
39.
许先生断断续续地病了一周,adam连游戏都没再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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