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澜虽然在心里对苏怀瑾给弟弟脸色看的行为颇有微辞,但也绝不会说出什么来——一来同一张脸,小白花儿一样温文的苏若瑜固然惹人怜爱,可功成名就煊赫显耀的苏怀瑾却无疑更容易吸引人的视线,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他现在正要全力地拉拢苏怀瑾这位圣上面前的“宠臣”,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让他亲自对苏若瑜做什么来得取对方的欢心他都做得出来,又怎么可能反过来惹得他不快呢?
于是他只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一点儿都没有平日里上赶着献殷勤的意思——事实上,如果不是刚才怕谈话中自己的心思被泄露出去,他一点儿都不想让苏怀瑾知道自己对与他有着同一张脸的弟弟有着那样的喜好。
毕竟在大周,这种欲|望着实上不得台面,他和苏怀瑾现在还没多熟,难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让他心中存有芥蒂,以至于不能很好地达成他们的联盟。
唉……
周澜还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那边,苏若瑜却小心翼翼地拉拉苏怀瑾的袖子,装作一副纯良无辜的样子“小声”道:“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府去看看……爹爹,还有娘亲,他们都很挂念你呢。”
苏怀瑾:“……”
他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弟弟的厌恶已经快要达到了生理性的地步,勉强忍了一会儿,却怎么都做不到与他虚与委蛇,转念一想,索性霍然甩袖站了起来。
苏若瑜和周澜都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殿下,很抱歉,在下今日刚刚回京,还有许多要事需要处理,改日定当再登门拜访,还望海涵。”
“呃……当、当然,”周澜懵了一下,才恍恍惚惚地应道,“将军贵人事忙,小王这里也无甚要事,不必挂在心上。”
苏怀瑾皮笑肉不笑地再与他客套几句,期间一眼都没往一脸委屈地盯着他的苏若瑜方向看,嫌弃的态度表现得无比明显。
在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有意无意地提醒了安王一句,既然爱慕之人好不容易主动登门,不妨想办法把人留下来叙叙旧。
虽然心知肚明现在这种时候,苏若瑜不会冲动地直接对他做出什么来,可哪怕只有一丝半点儿的机会能让这灾星感到苦恼,苏怀瑾也万分乐意去那么做。
他快步走出了安王府,听到后面传来些许喧闹拉扯的声音,不禁愉快地勾起了嘴角。
现在离晚上还有些时候……长公主已经进了宫,在午饭结束的第一时间就拜见过了,他军中的一应事务也各有属下负责,其实并不用他操什么心——这一次回来,他本就是做好了移交兵权转移战场的打算的,自然不可能让军队离了自己就运转不起来。
但这就导致在外人眼中此时应该忙得脚打后脑勺的苏大将军忽然之间清闲下来,他想了想,现在进宫去找周清的话,恐怕会造成今天晚宴皇帝和将军同时缺席那种惹人误会的情况,而杨秦和国师他们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
他还真是无事可做。
是不是真的应该回文渊侯府去看看了?
说实话,他和苏则之间也没有什么缓和不了的矛盾,甚至在苏怀瑾的心里,还是对这个父亲颇抱有一种深刻的孺慕之情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父亲这个角色都在他的人生中有着严重的缺失,甚至在小世界穿越的过程当中,他也很少有机会体会到所谓的父爱,以至于对苏则,他其实存在着一种想要亲近却又有些情怯的心思。
尤其是,他其实知道苏则很不喜欢他,不仅苏则,就连柳氏,对他这个儿子也是生疏躲过亲近,不管他们有着如何相近的血脉,他幼时在长公主府中所度过的那些时间,都是无论如何都补不回来的。
他们身边……一直还有着苏若瑜那样讨喜的儿子在啊,对于长相一模一样,性格却端方严谨到不好亲近的长子不怎么关心,也完全说得过去。
想到这儿,苏怀瑾终究是苦笑了一下,整整衣襟,往周清给他新起的将军府行去。
什么亲情,还是算了吧,错失的便已经错失了,又有什么好找补的呢,前世最后苏则一句解释不听,在他被下狱的第一时间就比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更早宣称与他断绝关系的行为,不是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表现得很清楚了吗?
而且……今生他们之间的亲情只能更淡,他没有按照父亲的希望专心学术,走科举那条“正道”,反而是从幼时起便声名狼藉,不学无术,最后还成为了向来跟文管集团不对付的武将,想来苏则没有直接再将他从宗谱上除名,也算是念及父子亲情了。
现如今他虽然功成名就,但不管苏则是仍然对他弃若敝履,还是因着他的名位而另眼相看,都不会是他想要的结局。
苏怀瑾看得很清楚,他早已经不会对毫无道理的血缘亲情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也就索性不去想,由着事情自然发展好了。
这未尝不是一种逃避,却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时间说来也好消磨,苏怀瑾躲在他崭新的将军府里,难得享受了一个不被任何人打扰的清闲下午——没人能想到在回京第一天这样关键而敏感的时间里,他竟能有空闲待在府中,以至于这半下午竟一个上门求见的人都没有,巍峨华丽的将军府门前竟有些门庭冷落的味道。
但就算再没有政治敏感性的人,也不会以为这会是之后的常态,苏怀瑾手握重兵,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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