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拦在他面前的剑鞘,南珏冷哼一声:“奉皇上之命,接皇后殿下回寝宫。”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犹如出谷黄莺,婉转而又清亮,但那却因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而打了些许折扣。这句话落地,就见南珏手中亮出一块墨色浓郁的腰牌,在沈长明面前一晃而过。
那是楚翊泽的牌子,身为前御前侍卫统领,皇上贴身侍卫的沈长明又怎可能不清楚,但他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甚至连手中剑鞘也完全没有收回的打算,就那样挡在南珏与沈长修的面前,面色冷峻。
见状,南珏不怒反笑,一袭红衣随着风雪而翻飞着,竟是别有一番妩媚妖娆:“沈公子,你可知道你此举意味着什么?!难不成你要忤逆皇上的意思?”几乎是在他这句话刚一落地,就见几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护卫上前了几步,手中的刀锋在大雪的映衬下更显锋利。
沈长明丝毫不惧,剑未出鞘却已然准备迎上去,这些人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有几斤几两重没人能比他更清楚。就在这时,却见一直垂着的车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掀开,接着沈长修那张丝毫不逊于南珏的俊朗面容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到正主出来了,南珏红唇轻轻抿起一个弧度,抬手制止住了周围的护卫,朗声道:“殿下可是要出宫?皇上对殿下一片真心,殿下竟准备不辞而别,难道就不怕伤透了皇上的一颗真心吗?更何况,私自出宫的会有什么下场,想必殿下身为大御的皇后,定然比我一个从南邬远嫁而来的贵君更清楚吧。”
却见江游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他的动作非常慢,但一举一动却无一不在彰显他良好的教养与礼仪,他就这样一步步的走到南珏面前,那双黑亮的眼睛与他对视,就在南珏以为他会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见他抬起了手,接着只觉得脸上一痛,整张脸被打的侧了过去。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雪地中分外响亮,南珏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猛地睁大,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却发现指尖有血渍,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沈长修,你,敢,打,我?!!”
江游的视线非常平静,看着几欲跳脚的南珏,淡淡道:“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从南邬远嫁过来的贵君,如今你来我大御也有段时间了,却连见到我需要做什么都没记住吗。”
他这句话说完,南珏脸上的神色僵住了,他当然知道沈长修此言是何意,贵君再贵说到底也只是个妾,终究是贵不过皇后的,按照大御的规矩,他见到皇后可是需要行跪礼的,但楚翊泽疼他,所以便免了他的跪礼,但这可并不代表他见到沈长修不用行礼,只不过这些日子他仗着楚翊泽的疼宠,再加上南邬皇子的身份,从来没向沈长修行过礼罢了,而以往沈长修可从没揪着这件事不放过,久而久之他倒是将这件事情给忘得干净。
见他不说话,江游却是一笑,伸手捏住南珏的下巴,轻声在他耳边道:“身上的剑伤,还没好利索吧。”
南珏脸色大变,身子摇晃了几下,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听那人轻飘飘的又道:“看来南贵君已经将我大御的规矩忘了个干净,沈越,去教教贵君,见到皇后,这礼应该怎么行。”
一直跟随在车旁的沈越低声应是,几步走到南珏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按南珏的肩膀。
却在此时,突闻一道低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接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可不正是楚翊泽吗。
江游却好似完全没听到一般,冲沈越扬了扬下巴,冷淡道:“继续。”
若是没受伤前,南珏倒是丝毫不畏惧沈长修的这个小侍卫,但他此时身受重伤,能够站在这里已是强撑,又哪里能挣脱武功相当扎实的沈越呢,只见沈越轻飘飘的几个动作之后,南珏已经跪在了地上,大红的衣袂落在了雪地当中,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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