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修言尽于此。”说完,江游便背过身去,再也不看楚翊泽一眼。
楚翊泽咬了咬牙,冷哼一声,抱紧了怀中的人,大步离去。如果不是脑海中有那些画面,以楚翊泽生性多疑的性格,被沈长修这似是而非的一句话一撩拨,没准倒也真的信了,但对脑海中出现的那些画面深信不疑的时候,沈长修的这番胡言乱语,他是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楚翊泽离开以后,原本热闹的湖边再次恢复了寂静,沈越站在江游身后,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公子,眼中满是困惑。
江游冲他点了下头,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多此一举的告诉楚翊泽狩猎场发生的事情吗。”
沈越点了点头,江游回沈家的那一个月,沈越也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对于那天狩猎场发生的事情,以及沈家目前正在筹谋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他不明白在这种时候,公子为什么会出言提醒楚翊泽要小心南珏,毕竟对于沈家来说,宫中的局势越混乱,对他们就越有利,倘若南珏当真有手段要了楚翊泽的命,那对沈家而言绝对百利而无一害,那样他们沈家的造反大业就将进行的师出有名,理所当然。
江游的视线看向已经恢复平静的湖面,神色有些复杂,低声道:“大御,没救了。”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沈越沉默了,大御这个昌盛了百余年的国家,他们亲眼看着它从弱小走向强盛,再由强盛走向鼎盛,乃至现在由鼎盛再次转为衰败,这是他们的国,他们的家,他们沈家无数先辈为止拼尽性命也要守护的国家,沈家人一次次走上战场与敌人厮杀,无数次击退阻断来敌,为的不过是大御的和平昌盛,大御子民的安稳太平。
大御于沈家人而言,是国亦是家;沈家于大御而言,是大御最为坚硬锋利的一柄利剑,为大御斩断一切来敌。而现在,屏障在楚翊泽的再三逼迫下支离破碎,沈家这柄利剑调转了方向,剑尖直指大御,如何能不让人唏嘘。
优柔寡断从来都不是江游的作风,但是刚才他却意外的出言提醒了楚翊泽,这若是放在从前,是断然不可能的,给敌人留下的机会,就是在给自己挖坑,江游比谁都懂得这个道理,但他还是说了。
不,或许不应该说是他,而是真正的沈长修吧,对大御始终抱有极深感情,甘愿为此放弃一片光明的前途,将自己囚于深宫当中,成为一只供人观赏的金丝雀,那么温和的沈长修,即便是已经离去,也不愿意伤害他的大御。
江游的神色有些复杂,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己曾经生活的那片繁荣富强的土地,那里,也是他深爱的祖国。江游想,或许这才是他愿意尊重沈长修那抹执念而出言提醒楚翊泽的原因吧。
只可惜,楚翊泽那厮就是一傻狍子,怎么提醒也没用,所以倒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麻烦,江游舒了口气,果然,这反该造还得造啊。
——
自那次南珏被江游踹进湖里泡了大半个时辰以后,南珏简直险些被气炸了,只不过明里暗里找了江游几次麻烦都被江游反手又给收拾回去之后,见不仅奈何不了江游,反而总是吃暗亏之后,一来二去的南珏也学乖了,他开始疯狂的在楚翊泽面前给江游上眼药。
而江游自那之后,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一样,再也不掩饰自己的脾气,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嚣张跋扈’这四个大字,将南珏收拾的够呛,暗地里没少跟楚翊泽哭唧唧,然并卵,沈家现在集体要闹告老还乡,甭管是老的少的,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个个都有理有据,让人抓不出丝毫错处,而一向与沈家交好的几个武将也都有样学样,上朝能请假就绝不会来,各种五花八门的理由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上个早朝没了这些人,整个大殿中呼呼啦啦空了一半,险些没把楚翊泽给气吐血。
这种时候,除了捏着鼻子哄着沈家人,楚翊泽别无选择。不然还能怎么办?大手一挥把沈家人全都拖出去斩了吗?他倒是想,斩了沈家容易,可问题在于把沈家人斩了之后,大御的边境由谁去守?
南有最近动作频频蠢蠢欲动的南邬,北有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封国,之所以两边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除了大御本就强盛的兵力之外,能让他们忌惮如斯的便是沈家了,在还没有找到足以代替沈家承担起大御新屏障的人物,这个时候把沈家全家给拖出去砍了,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味了吗!
所以当南珏每天跟他哭唧唧的说沈长修今天又如何欺负他了云云,楚翊泽一般能敷衍就敷衍,实在敷衍不过去就大手一挥,拂袖而去。久而久之,南珏也明白了,要想动沈长修,就先要把他身后权势滔天的沈家给搞垮。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有多难但看楚翊泽不就知道了吗,一国之君都被沈家逼的捏着鼻子认了,他一个敌国皇子能有什么办法,他也绝望啊!
这一来二去的吧,南珏也偃旗息鼓了,他的大腿面对沈家都只有捏鼻子的份儿,他能怎么办,也只能跟着一起捏鼻子不去触江游霉头,远离江游保平安了。
而南珏不主动来挑事,江游也乐得清闲,心情好了就去外面走走,打打拳什么的,心情不好就只能去找南珏聊聊天了,江游真是爱极了南珏那副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还要强撑着伏低做小,精致的小脸憋得通红的模样了,唉,要是一直这么可爱就好了。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眼看已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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