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她柔声叫了苏维然一声,“其实你和何岳峦是不一样的,对吗?你其实是瞧不起他不分手就又乱搞的作为的,对吗?因为你就是被人这样伤害过。所以骨子里你其实是瞧不起何岳峦的,对吗?所以在我第一次隐约怀疑你是否参与过何岳峦他们所做的事情时,我借着一起吃饭试探你,想和你诈出何岳峦暗中做股价的套路,那时你生气了,你说:宁檬,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和何岳峦一样的人吗?”(107)
苏维然一直努力维持的平静样子破裂了。他身体开始颤抖,他极力控制着这种颤抖。他的眼圈发红起来,他极力控制不让它们红到流出水来。
这世上,原来是有人懂他的。懂他其实对何岳峦的不屑。
宁檬吸吸鼻子,冲他笑了笑:“学长你知道吗,就是你这种不屑的态度蒙蔽了我,让我一度非常内疚自责错怪了你。因为如果你们真的有所合作,你怎么会那么不屑他?”
“但现在我懂了,”宁檬看进苏维然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地说,“你对他的不屑是真的,你不屑他玩弄感情,不屑他不负责任。而你又和你不屑的人一起合作做了很多事,不好的事,违法的事,这些也是真的。我起初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我懂了。因为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把自己分裂成了jason王,你从来不觉得自己和何岳峦是同一阵营的,和他一起做坏事的人,是你分裂出去的那个jason王。”
所以那天他才会对她说:你把我划到何岳峦的阵营中,宁檬,你伤到我了。
他从不认为自己和何岳峦是一种人,他分裂了自己。坏人是jason王,而他是好的。
苏维然浑身都在发颤。他的眼睛更红了。
宁檬看着他,轻声地说:“学长,你扔掉jason王的人设,做回你自己吧!”她吸吸鼻子,说,“何岳峦指派权茹茹买凶杀我了,就刚刚,是陆既明替我挡了刀,他现在躺在医院里。”
苏维然脸色一下变了。他的手颤抖起来,他把手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他答应我不动你的,说好这是我的底线!”
宁檬看着他颤抖的拳头,深呼吸。
然后她探身过来,伸手握住了它。
苏维然的颤抖在她掌心里渐渐消失了。
“学长你看,你其实是想改变自己的,你每次发抖,都是向好的你自己和向坏的你自己在打架,以前是坏的那个赢了,可现在你看,是向好的你赢了!”
“你和何岳峦他们不一样,你忠于感情,不管你都做过些什么,但你对我从来都是真心的,而我现在对你能做的,就是劝你做回你自己。去自首吧,学长。
“去自首吧,学长。你不是jason王,你就是你,你是苏维然,那个阳光有志向的苏维然,做回你自己吧,趁现在还不晚!”
苏维然低下头,额头抵在宁檬的手背上。他的肩头剧烈地抖。一滴滴的泪水掉在宁檬手的背上。
他哭了。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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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檬起身走了,走前拎起了她一直放在茶几上的黑色皮包。
她把空间留给苏维然,留给他做回他自己。
陆既明一觉醒来,看到了宁檬。
他开心得不得了,拉住宁檬的手说:“我梦见你离开了,急得我使劲睁眼睛,终于睁开了!”
宁檬冲他笑:“嗯,确实离开了一下,出去办点事情。但我趁你醒之前赶回来了。”
陆既明眼神一瞟,眼睛突然瞪大。他看到宁檬身后正站着壮汉柳敏荟。柳敏荟在猫腰观察他的腿。
陆既明出声吆喝他:“嘿,你!就说你呢,瞎看什么呢?”他对潜在情敌特别没好气,“你来这干嘛?”
柳敏荟直起腰,搓搓下巴:“哦,没事干,就跟宁檬过来溜达溜达,这不听说你被扎个窟窿吗,作为你的一号情敌,我过来瞅一眼窟窿,乐呵乐呵!”
陆既明气得差点坐起来,动作牵扯了伤腿,他呲牙咧嘴又躺回去。他很没气势地躺在那,很有气势地冲柳敏荟吆喝:“你,赶紧走,别在这碍眼!要不我给你也扎个窟窿让你躺我旁边这病床上咱俩一起乐呵乐呵!”
柳敏荟冲他翻个白眼,转身交给宁檬一部手机:“里头视频导完了赶紧还我,我就不拿回家去给你从网上传了,那么的吧整得我好像自己有可能会留个备份似的。”
柳敏荟说完话瞅不都不瞅陆既明一眼,挥挥手说了声:“走了,瘸子。”
他临走顺走了宁檬从苏维然家里出来时拎的那只黑皮包。
陆既明气得差点扑过去。
宁檬把他按回到病床上。陆既明瞪着她,像个炮筒似的问:“他刚才给你手机干嘛?他让你导什么视频?”
宁檬四两拨千斤一笑:“你猜。”
陆既明觉得自己伤口都要气裂了。
他问宁檬:“你刚才去哪了?”顿了顿,马上跟上一句,“你要还是让我猜我现在就给我自己再捅一个窟窿!”
宁檬憋着笑,实话实说:“我去找苏维然了,劝他自首。”
陆既明瞬间瞪大眼:“你自己?你疯了吧,他有暴力倾向,这事你跟我说的,你还敢自己去找他?就不怕他又对你动手?”
宁檬叹口气:“我如果不孤身犯险,又怎么激得出他的良心呢。”她顿了顿后,又说,“况且谁说我是自己去的,你以为柳敏荟为什么平白无故出现在这?”
宁檬在屋里和苏维然谈话的时候,柳敏荟就蹲在门口,从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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