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一眼:“倒是没有……”
卢宁现在这张脸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个客人只看一眼就被他吸引了注意力,问完还忍不住多看两眼。
卢宁没太在意他的视线,往灵堂的方向望了一眼:“那您怎么这么伤心啊。”
“我当然伤心了,阿宁负责我的案子,他走得突然,我还以为他给我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没想到过去一年,那些人突然要告我……唉,听说月色有很多厉害的公关,特地来再请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卢宁微微睁大眼睛:“您说什么?一年了……”
他以为从接下这个人的案子之后顶多过了半个月,怎么会已经一年了呢?这么说,他也死了至少该一年了才对?为什么现在才举办葬礼?
对方发完牢骚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说起来,你又是什么人?”
卢宁只好指着灵堂说:“里面是我的前辈。”
卢宁说着话,脑子同时也在飞速思考——如果过去了一年,再想从尸体上找线索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尤其现在讲究节约土地资源,恐怕自己早就被烧成一堆骨灰。
那今天的葬礼目的应该就是拉拢以前的客户。
月色酒吧难道快不行了?
卢宁印象里,连虹一是个绝对厉害的女人,他亲眼看着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连虹一将“月色”经营成一家颇具规模的店。
卢宁还记得他刚到这里的时候,“月色”还以面对面服务的形式为主,后来发展成有规模的外交公关,再到后来,又产生了文案部——以公告或者互联网为载体引导舆论。这些变化都与连虹一前瞻性眼光密不可分,基本是什么热门她炒什么,哪里有市场她做什么。
月色酒吧发展到现在基本可以完全脱离那种打法律擦边球的经营模式了,提到月色大家第一反应想到的应该是这里厉害的公关团队,而不是“一家酒吧”。
连虹一在明面上也禁止大家在店内进行任何不正当交易,毕竟树大招风,这一旦被人举报,会给店里带来很大麻烦。但是私底下她就管不到了,毕竟是以个人名义的相处,人家要谈朋友的话,谁也管不了。至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权贵,被人家老公或者老婆打上门来,连虹一也有很明确的态度,开除。
“月色”甚至已经不怕那些人迁怒店里了,可称得上树大根深,怎么如今竟堕落到这种地步,要靠“卢宁”这个死人的人脉聊以为继?
他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联系“月色”如今的处境,他准备先稳住面前这个人。
连虹一向来用人眼光独到,她不光看重相貌,更看重一名公关的机灵程度,卢宁来“月色”没多久就被她着重栽培,现在看上了宁惊鸿……想必此人也是个同时具备软件和硬件要求的新锐吧。
“我也是月色酒吧的公关,叫宁惊鸿。”
之前他简短地对这具身体进行过搜身,没有发现任何一张名片,要不然就顺手将这个客户转到“宁惊鸿”名下了,连虹一嘱咐他的话他还记着,将来“卢宁”的人都要由宁惊鸿接手,他这样做只是顺水推舟。
更何况,他生前连虹一待他不薄,如今“月色”有难,卢宁不能坐视不理。
“原来是这样!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谈吐倒是挺有风度,在你们店里做得怎么样啊?”
卢宁听他这样问便知道对方有意雇佣他,更加谦虚谨慎:“当然不敢跟阿宁前辈比。”
那位客户没立刻拍板,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阿宁是很优秀啊,真是……怎么就出这种事呢,我印象里他为人非常谨慎,怎么会因为酒驾出意外呢!”
酒驾?!
卢宁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他的死因居然是酒驾?!这不可能!
第3章 你怎么成熟得像换了个人
卢宁乍一听这死因竟差点笑出声。
不可能。
他之前其实对自己的死因有过很多猜测,比如不小心掉进“月色”的池子里溺水而亡,比如失足滚下楼梯摔死,比如服用了过量的阿司匹林?毕竟他是个旱鸭子,“月色”的楼梯又特别高,他偏头痛的毛病发作起来会大把大把往嘴里塞药……尽管这些理由放在谨慎的卢宁身上听起来非常荒谬,却没有一个比酒驾更荒谬。
他永远不会酒驾。
那人被卢宁瞪得有些奇怪,往后退了退:“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卢宁回过神,笑得有点勉强:“没什么,只是……我听说这位前辈为人谨慎,从来不酒后驾车,这件事有点蹊跷。”
“唉,现在的年轻人不管看起来多稳重,实际上都是浮躁的,一时大意也有可能嘛。”
卢宁听不进那人说了什么,他觉得脑子里纷纷乱乱,一时千头万绪,一时又什么都想不起:“不是……不可能,他不会酒驾的……”
——如果不是酒驾,他的死因又是什么?
——不……重点是这些人为什么要隐瞒他的死因?
卢宁面无表情地往四周慢慢看去,眼熟的,不太熟的……在他眼里就像一张张褪色的旧照片。被隐瞒的真相永远只有一种,那就是“非正常”,他的死不正常,所以这些人才会想了一个“酒驾”的借口。
为什么……
没有人会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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