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语落地,一阵凉风夹杂着阴气穿屋而过,将老旧的窗帘撩动得微微晃荡。幽怨的,唱着咿咿呀呀戏曲的女音仿佛仍在两人耳边回荡。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女人,似乎正坐在破败的木桌上,晃荡着赤裸的双脚,哼着曲,朝他们露出了诡异的笑。
“不管怎么样,我也绝不同意。”关山州面无表情的说。
“我坚持。”林喻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关山州,固执的说。
关山州看着林喻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磨着牙,恨恨的说:“如果你非要坚持,那就我来。”
“只能是我,因为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林喻毫不妥协。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关山州终于还是败下了阵来:“我会看着你,别让你真的死了。”
“我不会死。”林喻看着气急败坏的男人,眼神柔和了下来。
“你带绳子了吗?”关山州看着空荡荡的门框,有些挫败的说,“要模仿自杀,也要准备自杀的工具吧。”
“没带,不过可以用衣服打个结。”看着地上的那堆衣服,林喻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关山州认命的从地上捡起一条裙子,踩着凳子,将它穿到了门框上,末了还麻利的打了个结。
“做得真好。”林喻春风满面的看着关山州准备要将他吊死的绳子,由衷的赞扬道。
关山州:“……”
他并不想因为这种丧病的事情被心上人赞扬。
“该我了。”林喻等到准备环节完成后,便立刻兴致致勃勃的踩着凳子,将头伸进了衣服做成的绳套中。
就在刚将头伸进绳套中的那一刻,林喻忽然面色凝重了起来。他凝视着前方,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为什么正对着大门的方向会有一面镜子?”
林喻这么一说,关山州表情也变了。他顺着林喻的视线,落在了正对大门的墙上。
在那墙上,确实有一面紧贴在墙壁的镜子。
但奇怪的是,这面镜子明明这么显眼,但是他们之前,就像眼瞎了一样,安全没有注意到墙上的镜子。
“这个屋子有古怪。”林喻紧盯着镜子,嘴角扯出了一个古怪的笑,一脚踢翻了脚下的凳子!
绳索借着重力,瞬间绞紧了他的脖子!
好痛苦!原来自杀这么痛苦!林喻悬空在空中,双手下意识的拉扯着绳子,脸颊因为呼吸困难憋得惨白,但他的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那面镜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止境的拉长。
透过镜子,林喻终于看见了自己想看的东西。原来,这些画面只能在这个角度,在濒死的时候,才能看见。
“黑的。”林喻看着镜子中显示出来的画面,在明白纸人话的同时,眼角也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咯吱咯吱”,绳套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林喻沉沦在镜子的世界中,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正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绳子断开了。快要把自己绞死的林喻顿时也从空中落了下来,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咳咳咳咳。”林喻在关山州的怀抱里发出了猛烈的咳嗽声,他捂着喉咙,眼角咳出了泪水。
“你这个疯子。”关山州搂住林喻身体的手背青筋暴起,脸上是阴沉到恐怖的表情。
“关山州,哈哈哈,关山州。”林喻伸出手指,攥紧关山州的衣服,发出了沙哑的笑声,眼睛中却流出了透明的液体。
他似开心似悲伤,整个人处在一种莫名癫狂的境地中。
“你到底是怎么了?”关山州咬紧牙齿,强健的身躯止不住的发抖。他在刚才看见林喻悬挂在空中的样子后,整个人从心脏到四肢,一点点冷了下来。
这沁入骨髓的冷意,让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拔出了背后的刀,将那勒紧少年脖子的绳索切断。
在扑过去的瞬间,少年从空中跌落,像一只漂亮的蝴蝶般,重新落入了他的怀抱。
“我看见了真相。”林喻将脸埋在关山州的怀中,滚烫的泪水打湿了男人的衣襟。
“什么意思?”关山州皱起了眉头。
“你刚才用来切断绳子的刀,是不是那把用来执法的刀?”林喻的声音从青年怀中闷闷的传出。
“是。”关山州坦荡的承认了。
“真是锋利呢,咳咳。”林喻沙哑的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你别笑了。”关山州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舒服。这种不舒服除了对林喻身体上受到的伤害感到心痛外,大概还存在着一种因为微妙距离而产生的烦躁无措。
“关山州,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林喻低着头,突然说道。
“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李建国本人。”少年抬起头,漆黑的凤眼在黑暗的屋子中闪着瑰丽难言的光,“因为他有女装癖。”
林喻柔软的咽喉,在被绳子紧紧的勒住的瞬间,他从镜子中,看见了活生生的李建国。
这个李建国和已经上吊自杀的李建国不一样,他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李建国。
在那个世界中,李建国虽然是男性的身体,但却过着女性的生活。
他穿着裙子,丝袜,高跟鞋,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尤其喜欢用口红将嘴唇涂得红艳艳的。
他生活也不富裕,生活在老旧大楼里的,某一处年代久远的公寓中,这个公寓和李建国的小房子一模一样。
但镜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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