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荘比起外围这边聚满摊贩的街要显得气派很多,与几家小的茶酒铺拢在一块儿,子桑揣着一把铜钱在巨力的带领下走近药荘。
药荘门面虽不算太大,却也是进进出出许多人,巨力说有些人挖了药也拿来这里卖,他们村里边就有个人经常做这事,不过也得有眼力劲才能做这挖药的事儿。
听他说时,子桑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门面上一张大番布,上边竟是用绣线绣成的一个人儿,描彩红缓,那唇儿眼儿都是白允沫的样子。
“你识字不?这都挂很久了,白氏家少主去年冬在怯潮弯走丢,至今还没寻到,要我说,那么冷的天头,早冻死了。”
子桑嗯了声,没具体应,提脚跨进了店里,巨力进来后还说那番面上的事:“听说赏钱高得很,许三代荣华,不吝千金。”
店里有两个伙计在柜面上转来转去,一个胖胖的,脸白的中年男子坐在摇椅上看街,打量着两人,特别在子桑身上多看了会。
子桑把原本那身世子衣衫脱了的,里边只剩着件单衣,披了件好人婆婆用羊皮逢的夹袄,不过靴子还是原来那双,布满了血污和灶泥,倒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他叫同济,会医术。”巨力亦是在子桑旁边轻声说着。
同济捧着个小茶壶,吸了口,站起来看着大雪,问子桑:“找什么药啊?”
“大叔他脸给熊抓了,躺在床上很久,吃不下饭,站不起来,流脓血。”子桑把白允沫天天给她叨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同济听。
同济摇头:“躺那么久,没得救了。”
“你去给他看看吧,或者叫罗仲给他看看。”
“罗仲是当世神医,你以为想请就能请得到的。”
同济拿了纸笔在柜面上廖廖几笔,抽了方子交给柜面里的人:“照着这方儿弄剂药。”
子桑见请不到医者,便只好作罢,她问:“白夫人可在这?”
同济拿眼看住子桑面有疑惑:“白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外边挂着番儿,她在找女儿。”
“现在满天下,只要白氏名下的药荘都挂着这样的番。”同济不以为然,伸出手来:“即是抓药,便付钱罢,吃下去不能救人,能让他顺几口气儿。”
子桑伸手掏了许多钱两就往同济手中放,被巨力捂回去,巨力问同济:“多少钱?”
同济伸出一个拳头,巨力便往他手里放下十个板,把多余的铜板都拿了回来,让子桑揣好:“你买个东西怎也不问问价钱,见过穷的,没见过像你这般穷得连钱也不认的人。”
拿着余下的钱,子桑又跟着巨力去买米,只见米铺那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巨力说,寻常人家都不买米的,贵的,他们家也只偶尔才煮上些。
子桑没敢买太多,又另外装了些土豆,才回到那卖馄炖的店里,把剩下的钱多数都包了馄炖,让老板弄得严实些。
巨力倒没有什么特别要买的,就按她娘亲交待的,买了些布料回去,布料比米还在贵些。不过巨力说,因为一年到头也难得做一身新衣裳,所以不算太花钱。
十五岁时便是成人,要穿新衣裳的,一对鹿茸就可以换身做好的衣裳,过一段时间就可以采鹿茸了。
两人收拾停当时便往镇外边走,准备赶路回家,路过昨夜他们歇脚的地方,子桑把特意留存下来的三个钱板放到了老者的破碗里,巨力连连要去拿回来:“你自己都没有,干嘛给他。”
老者手快,嘿嘿一声就把破碗藏在了身子里。
回程都还顺利,偶尔突然会跳出来一些野狼,每每巨力搭箭引弓时那些狼便一下子跑开,巨力刚开始时以为都是自己厉害。
后来发现每次都是大雪突然站上前才把那些东西吓走的,便摸摸脑袋,嘿嘿地笑说:“你有了大雪,打猎都不用带弓了。”
子桑也发觉,一路上带着大雪,竟不曾遇到丁点儿野兽,因是更加珍惜大雪。
回到村子后,巨力娘亲再弄了些咸菜给子桑,又给做了炖好吃的招待着,本想着再多留子桑两日,子桑念着白允沫还在等自己,况还背着馄炖这东西,生怕坏了,急急就背着东西往回赶。
如此又是连着两日,中间停歇一晚,到落日时分才赶到草屋,几日功夫,门前的小溪涨满了水,林中草木也长高了些,积雪早已不见。
子桑轻声打开篱笆,大雪和阿飘一见面就相互咬着颈脖子撒起了欢。
隔着从窗户里照进来的夜色,她走进房内,看着睡熟的白允沫,在心里小小纠结了一会,终是把她给弄醒了。
白允沫一睁眼,看见面前一个黑乎乎的人,没被吓到反而一把抱住:“子桑你去了好久。”
子桑被勒得脖子发疼,赶紧说:“我带了好吃的,你起来吃。”
子桑在后院拎进来一带骨的肉干,放到锅里下了水便煮,煮得汤色发白时便把馄炖一股后都下下去煮。白允沫看了会,才看出来是馄炖,她说:“不是说好带糕儿回来给我吃的么?”
“这个她好吃。”其实子桑光想着给白允沫带好吃的,早忘记了糕儿的事。
白允沫倒也不介意,许久没吃外头的东西,馋得直吞口水。
“哑巴大叔怎么样了?”子桑用勺轻轻搅着锅里白白的馄炖,一边问白允沫。
“还是那样,起不来身子。”
子桑把抓回来的药给白允沫看,把同济的话告诉白允沫,她说:“医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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