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后面的弟弟一大群,他却挺知足了——这些弟弟们没一个得到了父亲的格外青睐,或者说,父亲没看重任何一个孩子……大概是因为全部精力全在女子身上了。相对而言,有事情要做时,父亲总是从头拎人,今天父亲第一个吩咐的,不就是自己吗?
他这个长子占了年纪大的光,与父亲的关系还稍微更近些。
今天这差事,如果他干的出彩,将十五比到泥里去,日后自己在父亲的眼中不就更可靠了吗?十五还是越笨越好吧。
等秦惟近了,许平见秦惟背着个包裹,还挎了水袋,胸前鼓鼓囊囊的,不解地问:“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秦惟不看他,小声嘟囔着:“也许要在外面几天呢……”
许平呵呵一笑,扫了眼周围,也没太放低声音道:“大伯一直按兵不动,对方没有察觉,圣旨是今天突然下来的,他们能跑多远?”让大家看看你多幼稚!
秦惟半撩了下眼皮:“万一他们跑远了,大哥带了路引之类的文书了吗?”
许平诧异地看五弟:“你还懂这些?”
秦惟正眼看他,眼中带着丝骄傲,“书里讲过。”
许平不想丢脸,用过来人的语气说:“我们许府的人出去办事,还要衙门的路引吗?”他掂了下腰间的一块黑色铜牌,“大伯是朝中宰相,这是我府腰牌,一般的路卡关口,谁敢阻拦?”
这样就好!秦惟低下了眼睛,像是受教了的样子。有人牵过来马匹,秦惟沉默地接了缰绳。许平不屑地看了眼秦惟的头顶,从小厮手中接过马缰,上了马,像个将军般一挥手:“出府!”
“等等!”一个人在后面喊,许平回头,那个人牵着马小跑过来:“老爷……老爷……让我跟着你们去。”
秦惟也看过去——竟然让他认出了个熟人!
来的人个子矮,三十来岁,眉骨高,小眼睛,暴突嘴,像是个北京猿人,秦惟头痛——第一世的太子,上一世的大皇子,这次竟然成了个仆人!他是来干什么的?如果秦惟没有回来改写因果,第一世他就是被太子所杀,他逃出了京城,死在了边境,可第二世太子转世的胡人大皇子又要杀他,小森给自己挡了劫,但是自己还是该算因大皇子而死的吧?那这一世是怎么回事?是他追着来杀自己?还是转盘掉了个儿,该是自己去杀他了?!……
当初老僧人可没给自己讲过与这个人的什么冤仇,难道是短期的?但是什么期我都不喜欢哪!秦惟在心里将此人名为“北猿”!告诉自己要注意他的动静。
许平也觉得“北猿”碍眼!父亲不信任我?都临出门了,又遣来了个仆人来盯着……不对呀,我带的人里就有父亲信任的,何必再另派人?
仆人打开后门,许平领头,骑马出了府门。他后面,有五六个人骑了马,其他人快步跟着。
秦惟的原身过去没有练过多少马术,秦惟不想露出自己前世积累的技术,出府后就骑得慢些,夹在队伍中间,没有紧跟着许平。他的眼睛间或扫过人们的腰间,发现包括骑在最后面的“北猿”,骑马的人腰间都挂着铜牌,也许这些人属于家丁护院里的头目阶层了。秦惟来回捉摸哪个看着弱些,能下手夺牌。可看来看去,这些人都很强健,还是许平的动作最不稳实。
许平知道十五弟该没骑几次马,就马速不快,能让府中的人们小跑地跟上,许平时常回头看一眼,心中半期待许远会落马,他好让人与许远同骑一匹马,再暴露一下十五的无能。
可是出了京城,许远也没掉下马来。到了分叉路口,许平停下,扭头说道:“我们分两队。”秦惟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请求领一队,正好要个腰牌,许平遥遥地对秦惟喊:“十五,你年纪太小,跟着我吧!”
秦惟没言语,只往许平那边骑了几步。许平往回骑,一边指使着人:“你领头,你去那边,你……还有你……”当指到北猿,北猿干笑着截了许平的话:“小人跟着公子您!”许平皱了下眉,可是没说什么,继续指点别人去了。
秦惟眼睛看了过去,北猿原本正看向他,此时忙闪开了眼睛,扭开身体,策马到了秦惟的马匹后面,好像是为了“跟随”,可这样如果秦惟想看他,就得特意回头。
若是个满心正急着往前跑的少年,该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秦惟却马上证实了自己方才的猜测——北猿敢当着众人的面儿不让许平给他分队,而许平即使是个庶子,也是个主人,还是此次行动的领导,竟然没说什么……北猿只能是许俭如或者其他长辈那边来的,许平指使不动他。
若是因为许俭如等人不放心两个青少年的能力,派来个干将帮着抓人,那到另一队中去也是可以的,不必要非得跟着许平。北猿坚持要跟着许平和自己,不该是为了保护——秦惟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许俭如对庶长子或者自己这个碍事的嫡子有什么特别关爱之心,更可能的是来……监视?队伍里的人大多是许俭如的,许平也就两三个人,自己一个小厮都没有,有什么可监视的?那剩下的会是什么?
秦惟脑子里还留着前世大皇子要杀了他的印象,固执地认为北猿居心不良。他认为父亲虽然不喜欢许远,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该不至于要找人来作践自己,那就剩下了继母……就因为我骂了萱草吗?秦惟暗叹:何氏处心积虑想避免的就是这样的事——少年人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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