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生,龚总的病情不算太严重,之所以住院,是为了保险起见。您别太担心和紧张。”王玉忠安慰他,龚熙诺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医生出于谨慎,多少有点小题大做。
原璟坤抬起头,眼中满是担忧,用疑惑的神情询问王玉忠,究竟怎么回事?
王玉忠看一眼仍在昏迷的龚熙诺,不知该不该和原璟坤实话实说,内心斗争,最后咬咬牙,尽量委婉地开口:“原先生,可能有些话,轮不到我说。但是,我想告诉您,龚总他……”犹豫片刻,目视原璟坤。“ 他为了您,真的放弃了很多。放弃了毕生所追求的对于他来讲非常重要的东西,没有身处这个大环境里,真的没办法体会这种挫败和失落。所以,所以我希望,您……您能体谅他,能尽可能的对他好些,因为,龚总需要您。”
王玉忠的这番话让原璟坤多少明白了龚熙诺生病的原因,他的心病远远比身体的病痛要严重,原璟坤静默一会儿,“谢谢你,我想,我应该明白你的意思。”
“原先生,明早七点我会准时过来。”王玉忠知趣地退出病房,轻轻地带上房门。
门锁触碰时发出轻微的响动,原璟坤紧紧地握住龚熙诺骨节分明的手,贴在面颊处,另一只手抚上他憔悴的脸,龚熙诺好像消瘦不少,这让原璟坤既心疼又深深地自责。
原璟坤怪自己一再地忽视龚熙诺来自事业的压力,一再地任性违背龚熙诺的意愿收留井建业,一再地坚持让龚熙诺生气的想法和做法;如果他知道龚熙诺的事业面临着多大的压力,如果他清楚龚熙诺的童年度过得有多艰难,如果他了解龚熙诺有多在乎他,那么,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固执己见。
你的难处为何不和我说呢?你的痛楚为何不告诉我呢?
你知道吗,我多么想与你分担,我多么想替你痛。
霍伯清得知龚熙诺生病住院,第一时间搭乘公司的专机赶回国内,可见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可见龚熙诺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和分量。
机舱内,霍伯清闭目而坐,随行人员只有他的特助和一位著名的心内科医生——杰克。
龚熙诺生病的事情不能宣扬,尤其是在如此特殊的时期。
气氛沉闷,三人无话。
霍伯清实在没料到龚熙诺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任命书发布的那天,他确实预想到龚熙诺肯定心里会不舒服,有点小情绪。可他怎么想都想不到龚熙诺会出乎意料地病倒。
不难想象,这件事对龚熙诺打击确实不小。
不久前他与龚熙诺分别后,出了机场,联系郝世杰和胡楠,在办公室相聚,他有要紧事和他们商议。
霍伯清的红色敞篷跑车一路疾驰,如同一道耀眼的红花,嗖嗖生风。
“你早知道,对不对?上次,上次熙诺要离职的时候,你就知道对不对?”霍伯清进门后,直奔沙发,质问胡楠,车钥匙重重地摔在透明茶几上,噼啪乱响。
“熙诺和你说了?”胡楠抬眼看他,霍伯清一直非常注意外在形象,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乱,现在根根发丝东倒西歪,他却顾不上捋顺。可见,他是多么的震惊,多么的难以置信。“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知道?”霍伯清歪嘴冷哼。“当时,我以为熙诺是因为不喜欢樊宁,所以不想和她结婚。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想到会是这样的?那你呢,你就由着他胡来?”
“我由着他胡来?”胡楠站起来,平视他。“我当时怎么做的?结果呢,你怎么劝我的?伯清,接受现实吧,熙诺他,一定会离开的。”
“接受现实?说得好轻松!你让我怎么接受,让我拿什么去接受?你不是不知道咱们的计划,现在怎么办?世杰马上要退下来,谁来接替他?中村么?好,估计下一步就会轮到你,再来就是我,很快的。伊藤和中村在想些什么,你不知道吗?”龚熙诺的离职计划打破他们原本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设想的职位布局,霍伯清不可能不着急。
容不得胡楠开口,霍伯清烦躁地来回踱步,扯开衬衫衣领的扣子,仍感觉透不过气来:“熙诺疯了吗?他回国的七年里到底干了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吗?你是他的学长啊,是他的上司啊,你……熙诺走到这一步,坐到这个位置,别人不清楚怎么回事,你还不了解吗?这几年他吃的苦,受的罪,你不是没看到!为了修改设计方案,可以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在工地里一待就是一个工期,差点被吊车掉下来的铁板砸死;身兼数职,忙起来顾不上吃饭差点胃穿孔;为ben刷了一周的马桶,ben才肯带他参与最经典的工程建设,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到头来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一事无成?熙诺多大了?三十岁了,而立之年了,结果呢,他立起来了吗?放弃现在从事的行业,重新开始,我都不敢想……”
胡楠面对气急败坏的霍伯清,现在的他终于能够深刻地体会到当时自己的情绪,耐心地等他发泄完毕,淡淡一笑:“伯清,你还记得你当时和我说的话吗?你说,不管熙诺对于他的生活作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应该尊重他,理解他。现在,他在事业和感情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感情,你觉得,我们还能怎样?”
霍伯清被他噎得一时没有反驳之词,停下来,拧着眉头,忽地返身将书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落,啪啦的响声断断续续,还有他懊恼的叫嚣:“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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